“你在喚朕的名字。吶”
她口中的皇上,連玉答的頗不慍不火。
素珍聽的卻好想噴他一臉鮮血。
這睜眼說瞎話能說到這般境界,這世上除了馮美人,她還真沒看到第二個。
她自是不能放過,順勢一聲低嘆:“微臣的心思,再三藏著掖著,竟還是教皇上知道了。”
她說罷,見連玉眸中抹過絲諷弄,卻亦是一聲低笑,“原來你早對朕動了心思。”
他的目光讓她驚,話卻讓她慌,她下意識往後退去,砰的一下撞上chuáng板,疼了個老結實。
連玉微微冷笑,卻沒說什麼,伸手摸摸她的頭。
素珍吃疼,加上心口還疼的***,倒一下識時務起來,心下怦怦跳的激烈,
再不敢亂動,抗拒人家好意,人家一個不慡,隨時可以摘了她腦袋。
可不是你當什麼事沒發生過人家也隨你意。
“為何女扮男裝考功名,你到底是什麼人?開國以來第一遭,你很想死嗎?”
冷不妨他撤了手,看著她終不徐不疾開了口,眸光卻是薄冷而含殺意的。
這並不凌厲卻決計並非說笑的態度只讓素珍渾身微微一顫。
她牙關碰撞,心想要糟,這問題還真不可回答,她昏迷必定數天了,這數天裡,他必定已遣人查過他李懷素的身份,這身份只怕他將她封官前後便已查過,只是那時想來查不出什麼——畢竟必是經過爹爹jīng心安排讓她避世的,魯縣有她的完整生平。
但李懷素是男子,她卻是女子,那身份卻就變得全然是假了。
他必定已查過她府中各人。
無qíng等人確實是不知她來歷,無法查出什麼,冷血本便是老子喜歡怎樣都行,不喜打死了也不說的xing格,何況知道若供出她身份,她必死無疑,自也不會說。
現下就看她怎麼回答了。
可她能怎樣答,除了馮素珍,她根本拿不出一個女子身份來應對。
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她的生平。
可她若說不出身份,連玉能當她沒有包藏禍心?
她該怎麼辦?
這時根本沒有任何可鬥智鬥力之法可行?怎麼辦?
“微臣……”她苦笑著,急的創口都裂開,她緩緩掩住胸口,著手處乃有微微濡濕,她低頭一看,血水從裹的緊實的裡面透到單衣上……
她暗暗朝連玉看去,chuáng.沿邊,他眸光暗鷙難辨,眉宇卻是一派冷冽,無動於衷。
她疼的有些厲害了,反倒心頭一慰,倒好,暫時不必回答。
然而,自小亦算被呵護長大,她漸漸承受不了那疼痛,汗水慢慢侵濕了額,她蹙緊眉心,哀求的看向連玉,
想讓他做點事,給她藥或是再作些醫治。
卻看到他仍舊冷冷坐著,只是眸光更暗了幾分。連玉實是個枯燥冷漠的男人,不過是他有時也愛笑一笑而已。
她突然想,一聲難捱的呻吟,緊緊捂住傷口……疼的彎了腰,不禁再次苦笑,正想,若她不告訴他一個他滿意的答案,她是否就可以這樣死去。死在這張chuáng.上,卻突然聽到連玉開口。
“五年前,你的接近和對我好也是故意是不是?你一早便知我是什麼身份。”
五年前……素珍一驚抬頭,卻見連玉高大的身子突微微往前彎傾,緊緊盯著她,一股什麼凌厲qíng緒被狠狠深深壓在瞳中。
好似只要她一個答的不合他意,她必死無疑。她心頭大震,可無論如何想不到她五年前怎麼就見過他了。
她不想死……
五年前——對他好……
他吻過她,
他說,讓她和他在一起,
她罪犯欺君,醒來並非在牢房密室……
不是別人,是他自己親自審她。
她一個激靈,事到如今,她只能一搏了,哪怕她明知,他也許是覺得她可以玩一玩,不可能有多喜歡她,但是,能玩亦好——
她忍著劇痛,挪動身子和所有的顫慄害怕,輕輕將頭枕到他膝上,啞著聲音低低道:“我的身份是假的,但我喜歡你是真的,五年前初見,我才只有十四歲,但已經有些喜歡你了。”
“我那時不知道你是……太子,那天金鑾殿才知道的。我上京赴考是因為我不服只有男子才能為官,女子卻不能……不敢告訴你身份是因為,我怕你會殺掉我家裡的人,是因為我如今自知犯了欺君之罪,除非,我肯定,你不會傷害他們。”
她蜷在他膝上,半晌不見他動靜,她肺腑一急一岔,猛然咳嗽起來,卻隨之被他整個撈起,緊緊抱進懷裡。
☆、113chūn風十里,不如你(4)
傷口驟然被壓,疼痛越加磨人,素珍咬牙忍著,汗珠滴進眼裡,疼澀之下,她忍不住在他懷裡微微掙動著,低低道:“疼……”
他卻抱的更緊,幾將她揉嵌進骨ròu間。
“你喜歡我,那告訴我,五年前,你在哪兒見過我,為何喜歡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