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150第二國案:他的凡心
若按鄰郡那縣官呈上來的資料,這圈地是非法的,幾宗官司亦徇了.私,更不消說,各礦開採和窯主的分帳。shu酯駡簟那是幾個極大的官批民窯,出來的東西要上繳一部份給國家,據說huáng天霸卻收下窯主錢財,少報各礦出產數量,如此,國稅收入將減。
一行人先要從公文記載調查huáng天霸有無紕漏,再來更要到民間走訪,徹底調研清楚。
李兆廷不卑不亢,對嚴韃方才的輕視仿佛全然不在意,有禮一揖,“嚴相、高大人慢走,兆廷片刻便回。”
權非同更是不挽留,笑道:“那驛館見。”
大周體.制,一般鄰近各郡府衙門都設驛館,以供前來辦事官員下榻。
一邊,顧雙城笑問,“權師兄怎也到此處來了?”
這是問他為何竟正大光明到到岷山來了。
權非同挑了挑眉,漫不經意回道:“噢,突然想起,我也大半年沒休假了,雖說承蒙皇上看重,讓我和魏太師府協同兩位王爺處理朝政,恰朝中無大事,又有太師坐鎮,我便偷了個懶,想這岷山景色大好,我與huáng大人又是舊識,便過來待上些天,賞賞山水,說來你和我也是緣分,你師哥也是今日方到。啁”
嚴韃聽這一唱一和,知是有意相.激,雖連玉早有jiāo待,權非同必將戰場搬到此地,但卻絕無想到他公然出現在huáng天霸府中,他方才進來時,這權非同也不相避,竟是如此大膽,聞言益發鐵青了臉色,一氣之下,拂袖離開。
高朝義既已對連玉投誠,自也是不宜停留的,看了李兆廷一眼,隱有戒備之意,便隨嚴韃離開了。
那huáng天霸卻是個進退得宜之人,想這權非同三人也是有話要說的,微微一笑,親自送嚴高二人出去。
李兆廷這才微微擰眉對雙城道:“你怎麼過來了?這無疑拂了連玉的意思,方才更不該對嚴韃出言相.激。”
雙城輕聲道:“我在那裡太無趣了,不久以後又要回宮……”
李兆廷嘆了口氣,本來對著她便無法發作,聽她語氣落寞,責備的話更是說不出來鈥。
權非同抿了口茶,悠悠道:“你也莫要再責怪雙城了,她亦是思念你來著,罷,我便不多待了,你們且在這府中好好逛一逛,說些體.己話罷,這裡亭台院閣建造的倒還不錯。我既是來此‘遊玩’,並無公事在身,便下榻在huáng大人府中吧,省得看著嚴老頭心煩。”
“兆廷,你和雙城聚罷,便問這府中下人,讓其將你帶到我所宿屋院。雙城斟酌斟酌要不要隨我在此處住下,兆廷有命在身,雖說務必宿於驛館,過來此處卻是方便。”
他目泛促狹,jiāo待完畢逕自出了門。
雙城自是明白,二人稍後有密事商議,她雖心系連玉,對權非同和李兆廷卻有同門之宜,非到必要時,不屑刺探二人機密告於連玉,彎腰拜謝。
李兆廷微微一笑,伸手去牽雙城的手,“到花園走走如何?”
雙城一怔,側身避開,李兆廷微微握緊垂到衣側的手,仍是淡淡笑著,緩緩先出了門。
兩人走到花圃深處,饒是雙城為人膽大鎮靜,想起方才尷尬,終是不安,說了沒幾句話,她佯作笑道:“雖想和師兄聊天解乏,但師兄公務在身,不必相陪雙城了,快到權師哥那邊去吧,他此行哪裡是遊玩,分明是來助你。”
李兆廷本唇角泛笑聽她說話,“師兄”二字卻委實讓他心下一沉,他為人極是隱忍,模樣更是芝蘭如玉,讓人如沐chūn風,卻總歸是表象,他眸光一深,已是驀地擒住她手腕。
雙城一驚,卻聽得他微微沉聲道:“雙城,我願意等你,一是我現在給不起你什麼,二是我知道你心裡有人,但也請莫要把李兆廷當傻子,你根本便不想與我多待,你會來此,倒真為宮中無聊解乏而來?不。我雖不知,連玉明明心儀於你,為何將你獨放京郊,但你來此,分明便是想將他惹怒。”
雙城臉色不由得一白,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,大儒聽雨對這青年極為贊道,她早知這人並不比權非同遜色,她對他也大是欣賞,若非早對連玉傾心,真箇無法舍了他,只是……不曾想溫文爾雅的他竟亦銳利如斯,她往後一退,“雙城見累,先下去了,回頭與師兄再聚。”
她有些慌張的快步走著,手臂陡然微微一疼,已被一股猛力扣進懷中。
她一驚轉身,恰對上李兆廷深邃炙熱的眉眼,他深深盯著她,突然便俯頭往她唇上吻去——雙城心魂大亂,顫聲道:“兆廷……不要……”
李兆廷這時卻緩緩放開她,淡淡道:“雙城,你倒終於肯喚我名字了麼?”
雙城不由得苦笑,微微一震之下,咬住了唇瓣。
*
遠方小徑,淡淡看著二人的男子扯扯嘴角。有人自他背後走上來,笑道:“怎麼,素來仙人般不戀凡qíng的大哥也動兒女凡心了?”
被喚作大哥的正是方才離去的權非同,而如此喚他的人也只有京中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將軍——晁晃。
這男子竟亦秘密到了此地。
權非同眼中滑過絲清淺笑意,“喲,這世間能讓我動心的女子可還沒出生。”
他這樣說著的時候,腦中倒是隱隱滑過一張笑嘻嘻的臉龐。
當然,此時,他並沒多想,只隨手拍拍他那義弟的肩膀,語氣仍是一貫慵懶,“晁晃呀,我這次撒了張大網,你說最後會網住些什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