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qíng這時才緩緩出聲。
半個時辰後,余京綸和毛輝出了地窖,走到院裡。
這是個後院,前門是個賣糕點的門面兒,為他們教眾所有,有三幾個專做聯絡的弟子。
出事當天,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逃出城外,而是藏到了這裡來,自有弟子出城去給無量上人帶口信。
他們這派雖起於域外,但勢力越來越大,這分點分舵遍布大周。
huáng天霸亦熱衷結jiāo,好讓他們去辦一些他面上不能辦的事qíng。
毛輝低聲問余京綸,“老怪,你接受這小子的提議?那人不知道是否信得過,有沒有如此能力,那可是逆天大事,這很可能不過是那小子的權宜之計。”
余京綸雙眉緊皺,一臉沉色,那張馬臉看去一半yīn險,一半jian毒。但此時,他分明也在思考。
“師兄,外面有人求見。”
毛輝焦躁,只是言語尚未再出在,一個弟子挑起前院隔簾,倉惶奔進來。
“蠢貨!”
余京綸喝罵一聲,若這來人是為探虛實而來,這不將行蹤都bào露了嗎?
只是,這些聯絡弟子素來機靈,這次怎會如此莽撞。他正一招毛輝,yù從側門出去一探究竟,只見帘子被人一撥,一個蓑帽人用匕首頂在另一名驚恐的弟子背後,輕聲笑著,朝二人走近。
兩人大驚,毛輝喝道:“你是什麼人?”
來人答非所問,依舊笑語,“兩位,在下並無惡意。”
余京綸卻是一凜,一拉毛輝,目光犀然,“慢著,他可能就是那個人。”
*
小周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躺在無qíng的膝上。
她微微顫抖著往自己己身上摸去,卻惹來無qíng的訕笑,“你不是不在意那種事麼?”
小周從他身上一躍而起,雙目含疑,盯著他問道:“你方才為何要將我弄暈?他們後來為何肯放過我?”
無qíng看她一眼,目中抹過一絲嘲色。
“我不知道他們為何放過你,似乎是外面有官兵來搜屋,他們到別處一避去了。若你早跟我說,你不介意自己看著自己受.rǔ,那我自然不管這個閒事。”
小周臉色稍霽,略略一頓,她蹲到地上,突然輕佻的挑起無qíng下頜,笑道:“喂,瘸子,說到底,我若出事,都是拜你所賜,你不該對我有所表示嗎?如果我真被他們……侮.rǔ了,你會怎麼做?”
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表qíng,等待他的窘迫。
“如果這事真發生了,我會娶你。”
無qíng淡淡答著,眸中波光從容,鎮定,竟不似說笑。
無qíng這人也從不說笑。
小周反是自己驚訝得往後就跌,無qíng眉頭一皺,伸手將她拉住,小周卻如觸火炙般一下摔開他的手,走了開去,又轉頭冷聲笑道:“你以為你是誰?你肯娶我就要嫁麼!別說得你那般委屈。”
“那是自然,你自有自己的自由。”
無qíng淡淡說著,隨手拿起自己腹上繃帶頭把玩。
小周本站在一角冷冷不作聲,看他把玩那玩意,臉上一熱,旋即大怒,走回他面前,推了他一把,“死瘸子,你下流。”
無qíng嗤的一聲,難得笑了,“我玩我的東西,哪裡又礙著你了?”
小周竟一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別說她看不出,自她醒來後,這個無qíng那態度就越發冷漠討厭,他名字叫無qíng,本就為人寡疏冷僻,平日誰管他怎樣,但如今她好歹救他一命,他還擺副臭臉,就別怪她不客氣了。
說什麼她真被侮rǔ了,他會娶她,是施捨是同qíng麼?
她冷冷看著他,一彎腰就去拔他的繃帶,“本來就是我的,還我!”
“本來是你的?不可能,這是什麼東西?”
無qíng伸手一擋,他雖是重傷,現下甚至沒穿衣服,露出大片肌ròu——好吧,露ròu,不是重點,但將她的力道全數化解了,明知故問!小周心裡就像有一千頭糙泥馬奔騰而過,直想破口大罵這是爺的裹.胸布。
“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你等著瞧,總有一天,我要你好看!”
小周變了女人也還是小周,一聲冷笑,撥腳又走,無qíng卻一把擒住她手腕,突然將她拉下,抬頭吻住她嘴唇。
唇上那濕濡溫熱……小周愣住,半晌,才意識到什麼,一掌狠狠打到胸口上。
這次,無qíng卻沒避,吐出口中血沫,唇角滑出些許笑意,“這倒公平,我碰了你,只是,你方才既不介意被他們碰你,我自問比他們年輕qiáng壯,為何就不可以?”
小周本要給他一頓教訓,聞言心頭一緊,他到底什麼意思?
☆、200宿敵(203)
她心房一陣緊縮,意識到他這般舉動實是……生氣,至於他為何會如此,她突然不敢多想,快步走到牆角坐下,不再說話。只是這牢房委實yīn冷,大xué未解,無法運功禦寒,不禁抱著身子,微微發抖。
如今想來,昨晚一夜,倒是不錯。
地上卻傳來一聲悶響,她聽得出,那是無qíng摔倒的的聲音,忍不住回頭看。
“有傷在身,沒有拐杖,我走路還是有些不便。”無qíng有些láng狽的從地上坐起,淡淡對她道。
“你明知自己殘廢就別四處亂走。”她毒舌的說了一句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