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兩個僕婦緊緊按住她肩手,誰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瘋.狂舉動來琨。
“是你殺了何舒,你冤枉我爹爹,你冤枉了我爹爹。”
“爹爹,接我回去,那天你說過,會帶我回去的……”
她兩眼紅腫憔悴,嘴裡翻來覆去都是這兩句話耮。
眾人都一時看呆,倒是古德神色無比輕描淡寫,“各位有什麼要問的,即管問去。”
怪不得古德願意讓芳蕊出來見客,先不說芳蕊是親眼所見還是臆測古德殺人,即便真是前者,也已不能作供了。
本來,芳蕊是何老漢的女兒,身份尷尬,證詞就未必能夠上堂,如今還瘋了,一個瘋子的話又怎能作為呈堂證據?
無煙和妙音眼中透出幾分同qíng。
“古老闆,叨擾了。”
見再也沒有線索,連月是索xing起身告辭。
古德一笑,“送各位。”
連月冷冷拒絕:“不必了。”
一直沒說話的素珍突然出言道:“古老闆,你不需要一個瘋婆子作你的妻妾,不如讓她回到故居去吧。”
古德一把攫住芳蕊下巴,“拋棄妻子,我古某人可做不來這樣的事,她雖是瘋了,我們這些天倒也琴瑟和鳴,我還指望著她幫我生個白胖娃娃兒呢。”
他眼中閃動著shòu般yù.光,連欣幾乎要衝上前去揍人,可惜被無qíng伸手勾住後勁衣領,動彈不得。
出了大廳,破天荒,妙音對素珍說上話,“若在大魏,我早就上去教訓她一頓。”
素珍微微笑了笑:“你該去打他一頓,沒人有意見。”
霍長安攤攤手,“要不我們組隊去?”
小周:“算我一個。”
“我也去,”連欣恨恨道:“這人竟敢比我還囂張。”
眾人都笑了,稍稍解了氣,只是這古德目前還真碰不得。古德藐視律法,他們卻不能。
“大姐,你說老爺把個傻子放在家裡是什麼意思?老爺生意做得大,這來往的同行可多了去,這些人又是好個嘴碎的,倒不怕傳出去讓人看著笑話?”
這時突有聲音從前面花圃傳來,聲音嬌.媚,略帶些怨艾。
只聽得她又道:“大姐呀,我是人微言輕,想勸著點都不行,你卻不同——”
“噢,人微言qíng,三妹,怕是有人想讓大姐做這個醜人,自己卻享漁人之利罷?”女人的話很快被一道尖銳的笑聲打斷。
“二姐,你別血口噴人!”
“可不是,老爺也就貪圖那點新鮮感,野花是帶勁兒,可扎手,小.chang.婦大婚那天,老爺本來興致頗高,親自接的花轎,攙扶著拜的堂,可那賤,婢一直哭哭啼啼,老爺回去休息,後來出來敬酒,午間休憩喜服脫了就脫了,也懶得再穿,套件平日的袍子就出來,這恩愛看去就不長久,膩了就淡了,這原因就像他為何要娶完一個又一個。”
妙音瞬間笑了,“這位夫人倒是看得透徹。”
“好了,有人呢,都別說了!”一把頗具威嚴的女聲將眾人話匣打住。
幾個女人在丫鬟簇擁著迅速走了出來,胭脂水粉,都是美貌女人,或嫵.媚或嬌艷,其中一個上了些年紀的,蹙著眉頭看過來,神色甚厲,管家送客陪在一邊,臉色正有些難看,見狀兩廂做了介紹,不消說,自是古德幾名妻妾了。
幾個婦.人十分忌憚,雖說也不是什麼秘密,但家長里短自然不想讓人聽到,見過禮,大夫人就吩咐管家好生相送。
眾人對這些妻妾爭風自然沒什麼興趣,淡淡打了個招呼,便出了門。
這一番造訪,時間飛逝,眾人出得門,只見月入當空,中午只在村間茶舍用過些茶水面點,這下都飢腸轆轆,便就近找了家館子,歸心似箭,雖一行權貴,只匆匆用了些簡單飯菜,便趕回驛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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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驛館,青龍白虎早已等候多時,將眾人迎進大廳。連玉、連捷、連琴、嚴韃和高朝義正在廳中,讓眾人頗為驚奇的是,權非同和李兆廷也在。
權非同和連玉二人正居中博弈,看得眾人進來,權非同放下棋子:“既然人齊了,臣還是先行告退,就不耽誤皇上和諸位討論案qíng了。這次勝負未分,卻也下得盡興,下次再和皇上討教。”
權非同自視甚高,不屑探聽案qíng做部署,連玉自然樂得順水推舟,“權相好棋力,你我君臣,走一盤吃盞酒還不容易?來日方長。本來如此重案,權相智謀過人,該一道參詳一二才是,只是,權相是為度假休息而來,朕也不好要你擔待些份外之事,早些安置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