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珍正羞惱,卻發現連玉握在腿肚上的手驟緊。
"我給你的東西呢?"他聲音還是溫和,目光已是微微一暗。
原來是在惱這個,她吃痛,本想說幾句話逗一逗他,卻見他神色鄭重。
"在這裡。"她心下一柔,連忙將紅繩從脖上扯出來,"我怕弄丟了,誰讓你栓到我腳上。"
連玉這才撤去將她狠狠"教訓"一頓的衝動,他躺下來,摟著她,輕聲解釋,"這是父皇賜給他每一個女人的東西。我生母閨名‘小玉’,正好應了她的名字,她是個出身卑微的宮女,這是父皇只賜過她這東西,對她來說,特別珍貴。"
"她死後,將這東西留給我,這是她給我留下的唯一一件禮物。因為她認為這是值錢的東西。"
素珍聽著,眼眶溫濕,心想,幸好方才沒開玩笑。
她明知故問,"這麼重要的東西,你為何在客棧就胡亂贈人?"
連玉睨著她,"我當時壓根沒打算真要給你,只是抵債,是一定會要回來的。還是你以為,一個皇帝要不回一件東西?幸好你也知qíng識趣,沒敢要。"
素珍本來眉開眼笑,想說"原來你在客棧便看上我",聞言備受打擊,悻悻道:"那時我也不稀罕。"
連玉知道她在想什麼,板過她臉,挑眉問道:"那現在呢,稀不稀罕?不稀罕,我馬上就在這裡把你辦了。君無戲言。"
素珍被他堵得耳根飛紅,"我就不稀罕的怎麼著。"
"噢,"連玉挑眉一笑,一副瞭然神色,"原來你是想我……你。"
"連玉,你混蛋!"
身子被他翻身壓下,素珍又笑又叫,他的吻雨般而下,落到她脖頸上,想起離別在即,她伸手抱住他肩背。
連玉眉眼一眯,qíng.yù褪了幾分,看進她眼中,"有心事?說話。"
素珍將想法告訴他。
立時感覺他背部肌ròu一繃。
連玉並不想放她離去,可心知翻案對她的重要.xing,心中一計量,撫著她臉道:"可以等我幾個月嗎,待朝廷上政局再穩一些,我做些安排,便陪你去去。"
"不!"素珍心中一dàng,可幾乎立刻反對,"朝事要緊,而且你微服出行不安全。沒事,我提刑府幾個護衛武功好著呢。"
連玉眉心擰住,"這樣,我讓玄武暗中帶百名侍衛負責保護。你本是京畿提刑官,有權審查地方上的案,如遇刁難,你要設法解決,擢升要看政績,我不能胡亂賜你權力。"
實際上,素珍一點也不想玄武跟著,她這是要出行辦馮家的案子!
連玉看她模樣古怪,勾起她下頜,"怪我公私分明?"
素珍連忙搖頭,玄武是他最貼身的人,他讓玄武跟著,可知他對她——她顧慮的不是這點。
連玉何等人,心中已然明白,她家的案子果有內qíng。
他和盤托出,而她往日所愛,他卻也不知分毫!
他心中怒極,卻也不點破,只不動聲色道:"那便如此決定。你先緩些天,無煙要離宮了,咱們給她餞餞行,如何?"
無煙!素珍一驚,"她那裡你打算怎麼安排?"
"身染重病,出宮靜養。"
"她要回魏家嗎?"
"自然不。魏太師丟不起這個臉,她回魏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。她已說過,要帶她母.親一同離京,此去經年,所以讓你們好好道個別。"
素珍還想多問一些qíng況,話未出口,已被連玉欺身壓下,他捏著她下顎,沉聲問道:"我贈你玉石,你的還禮呢?你從前送給那人笛子?為何朕什麼都沒有?"
素珍被他眸中yīn鷙悸到,她一駭,玄武的聲音遠遠傳來,"皇上。"
連玉沒再說話,立刻替她穿上鞋襪,又將她身上衣衫整理好,在拍整自己衣袍的同時,打過招呼的玄武從遠處現身,走到二人面前,低聲道:"皇上,時間不早,該回宮了,屬下讓人護送姑娘回去。"
"不,你領人送姑.娘回去,剩下的人和青龍保護朕回宮即可。"連玉頷首,深深看素珍一眼,"你官袍破了,朕這兩天讓尚織局將新袍造好送來給你。你先養著,若朕這兩天不能過來看你,你身子好了便上朝。你是朝官,這朝還是要上的。"
還有一句他沒說。
那是:還有,我也想見到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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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241策
素珍點著頭,面對著他幽深暗沉的眉眼,有些話幾乎脫口而,可一想馮素珍痴戀李兆廷,“佳話”天下皆知,還是住了口,須找到妥當之法再告訴他。8
連玉看著她,“待案子一結,你便辭官恢復女身,可好?”
還有一句,他仍然沒說:到時嫁與我。
素珍笑,“嗯,我當官本來也為翻案,事qíng一了就撒手不gān了。”
連玉點頭,淡淡看著玄武領人護送她離開。青龍牽馬過來,數十騎護衛從不遠處糙木叢中策馬走出,連玉卻沒有立即上馬,吩咐青龍道:“你走一趟,讓朱雀繼續查探,朕要知道她所有事qíng,包括她的qíng郎,還有那冷血的事!榍”
青龍不知二人發生何事,但見連玉眸色如霜,一驚稱是,他跳上旁邊一匹空馬,正要驅馬離去,卻被連玉制止,“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