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背後大聲道:“是因為顧雙城還是李懷素?”
遠去的人並無回答。
她卻深知,他不答應不僅因他一份驕矜,他心裡已經有人。她狠狠咬牙,閉眼想道:她不要放棄。至少,他雖有意遣送她回國,但若要求多留數日,這個qíng面他不可能不給。
*
連玉回到宮中的時候,眾人都一片錯愕,沒想到才盞茶功夫他便回來。
離開之際,他忽而開口喚住白虎,“虎兒,她有什麼你可以對朕說,但她的好壞,你不要去評論。”
“另外,替朕帶個口訊給顧姑娘,朕知道,是她將李懷素留宿的事泄露出去,朕此次便算,若有下次,朕會拿她身邊的人撤氣,譬如說,她的老父.親。”
他背窗而立,看不清神色,聲音也是異常輕柔,語氣卻十分qiáng硬。白虎怔愣半晌,方才顫聲應道:“是,屬下明白。”
連玉這才頷了頷首,揮手讓眾人散了。
走到殿外,白虎紅了眼圈,幾人不語,最後,明炎初淡淡道:“你也不用太難過,皇上要辦的人擺明不是你。”
“那是誰?”
白虎愣住,隨即意識到什麼,心中莫名難過。
*
素珍有三天沒有看到冷血三人了。六扇門那邊派人捎了消息過來,說新進門的捕快需熟悉武林各派掌故,和各處暗哨聯絡方式,需留幾天。
這讓她更篤定無qíng在中間動了什麼手腳。
另一邊,宮中傳來了無煙病倒的消息。這是前來“看望”她病qíng的同僚閒聊時說起的,說皇上如今正在cao心魏妃的事。
這些人說著,眼神便曖昧起來。
好吧,她其實明白他們在想什麼。名為探看,實為巴結,因為夜宴那晚連玉對李懷素不同尋常的“看重”。
果然,如連玉所言,他們被“斷袖”了。
霍長安也有禮品送來,詢問病況,並祝她早日痊癒。她回了一箋回去,答覆無礙。侯爺當朋友是一等一的好。可想起他和無煙之間,她卻十分擔憂。
她知道,連玉已開始部署無煙出宮的事,她想找霍長安說說無煙的qíng況,想到無煙的堅決,若她貿然出口,無煙不會高興,遂打消了念頭。
而幾天沒見,她對連玉竟是想念得緊,尋思著明日便上朝,卻又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那天的不悅。一時又想起馮家的案子和李兆廷的事。
正煩惱間,小周推門進來,道:“權非同來看你。”
素珍想起權非同各種不明所以的用心,心中複雜,直接拒絕,“就說我出門了。”
小周嘖嘖兩聲,“我豈能讓他見你,你如今是皇上的弄臣,皇上知曉必定會不高興,我早已將他打發掉,過來是告訴你一聲。”
素珍聽到弄臣二字,嘴角一抽,小周捂嘴笑著走了。
她好氣又好笑,未幾,福伯過來,將一箋塞與她。
她微愣,福伯:“這是權相托jiāo給你的,小周把東西扔了,老奴怕東西對公子有用,撿了回來。”
小周這貨!她謝過福伯,打開信箋。
上面洋洋灑灑寫著幾行字。
本相與小仙兒都表示很想你。小仙兒說,你下次過來,她再也不鬧脾氣了,乖乖讓你騎。還有,你不打算徹查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嗎?你是大周提刑官不是?
可惡!她攥緊信箋,她讓自己不去想此事,這jian相卻一再提及,可她怎麼會去信一個糙菅人命的佞臣所說的話。
連玉如今對她已有猜疑,她若再不信他,兩人的qíng份勢必斷了。權非同不知她身世,先帝bàonüè,誅她全家,他縱使被人殺死,又與她何gān?!她將信箋藏進袖中,走出提刑府透氣。
轉進大街走了一會,看著人們匆匆而過,為生活而忙碌,她深深吸了口氣,正準備回去,背後卻有聲音輕喚,“站住。”
她聞聲躍然,返身看住這人。
他今天著一身更為素淡簡樸的藍色袍服,身邊沒有帶人。
她沒想到他還是來了!她還以為,他心存芥蒂,最近不會輕易來看她,要她上朝才能見面,本來,理虧的確實是她。
只是,他來是來了,神色卻顯得有些疏離,她心中隱隱作痛,正要上前,卻見他指著數丈開處一檔賣鍋貼的小攤,問道:“想吃那個?”
她方才確實朝那方向瞅了一眼,但那是她哥哥少英喜歡的食物,她是想起她哥哥了。她匆匆一瞥,沒想到,他注意到了。
連玉也沒說什麼,從懷中掏出錢袋,走了過去。
小販看他容貌衣飾,知是有錢人,滿臉堆笑,“客官想要哪種口味?有蝦ròu餡、羊ròu餡、豬ròu餡和jī蛋餡,都是韭菜和的餡兒,買五送一喲。”
連玉目中透出絲輕窘,他略一遲疑,隨後淡淡道:“每款口味都來五個吧。”
“好咧。”小販笑著揀裝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