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珍知道他指的是無煙曾有意和他共度一生的事,她雖不舍無煙,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思慮是正確的。
念及他總是為她著想,她心裡不無動容。
“她心裡還有霍長安,所以才希望遠走。”她想了想,道。
“也許,”連玉不動聲色將她抱緊,似很自然的提到接下來的事,“她的事一辦完,你就去辦你家的案子吧。”
他讓朱雀不要再查,是想聽她親口告訴他,正好無煙離京,本想以此讓她多留些天,讓她對他坦白再放她辦案,但今日的事讓他改變了主意。
若她始終無法對他坦言,那就讓她儘快去辦案。
他不想再玩我畫你猜的遊戲。不願再等。
朱雀查了一段日子還查不出她的身份,證明她背後有高人。
也越發說明,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。
而她愛的人,身份也必有乾坤,這身份公開了只怕會為那個人帶來麻煩甚至xing命危險。
她一旦開始辦案,身份就再也藏不住,她愛的人是誰也就出了來。
總之,到今天為止,她的一切,讓他動心,也成功勾起了他少有的好奇心。
他在給她機會說出來……素珍何嘗聽不出來,第二次,她幾乎要脫口而出,但他對冷血的態度卻提醒了她。他對權非同的憎惡,李兆廷和權非同的關係,馮氏女和李公子傳遍縣城的婚約,無不能輕易就勾起他的殺機。在確保李兆廷安全之前,她不能透露一分。他暗地裡殺一個人而不讓她知道,易如反掌。
“青龍的好吃應該到了,來,我們去取。”
連玉微微笑著,似乎也並不在意,握住她手便往前走。
她知道她拖不了多久,但感激他給她時間,放她一馬,她突然問道:“連玉,你對你每個妃子都這麼好嗎?”
連玉眸中漾出絲幽深,“我只對我愛的人好。我不愛的人,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。”
他神色中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qiáng勢。素珍側頭,唇邊止不住勾起淺淺的弧度。
不久,她果得到證實,他確實只對他愛的女人好,對於其他女人,他可以殘酷到殘忍。可惜,他愛的那個女人不是她。只是,她以為是,他也曾經以為是而已。
小周知道,這個時辰提刑府除去福伯,再沒有什麼人。她唇邊勾出絲不明所以的笑,從自己屋裡走出來,尋到一個屋門口,既不出聲,也不敲門,直勾勾的便走進去。
屋中非常安靜,也整理得非常gān淨,擺設簡單,所有東西一絲不苟,連地板也都一塵不染。她喜歡這種感覺。
這屋子過於潔淨,乍看不像有人,但隨隨一瞥,就能看到chuáng上躺著一名青年。
這人正眉目俊朗,雙目閉合,呼息勻勻,正在熟睡。
“無qíng統領,你不是讓我來找你嗎,我來了,怎麼,你還在睡?”
她在無qíng額上一彈,平素機警的無qíng竟渾然不覺,仍舊酣睡,空氣中隱隱透出一股異樣的氣氛。
小周挑眉一笑,走到桌邊施施然坐下,將懷中一個紙包掏了出來。
她迅速打開紙包,將裡面的白色粉末傾倒進桌上瓷壺的開水中。
昨天幫福伯端菜上桌,她在他飯食中下了迷藥,他服藥後不會立刻覺察異樣,只會感覺輕微的困頓,一旦睡下卻要到一定時辰才能醒來,正好省了今天下藥的麻煩。她現在下的這藥藥xing極猛,每天只能下一點……她每天變著法子給他下藥,真不容易。
也幸虧藥還有兩天就下完,那也是她差不多離開的時候。
她淡淡想著,冷不防肩膀被人一拍,那隻手隨之撫到她唇上,淡淡的聲音同時在她耳邊響起,“親愛的,你在我的茶水裡放了什麼東西?”
☆、246qíng敵(四)
小周被這一聲嚇得不輕,一個回頭,只見chuáng.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起來,正站在背後,雙手抱.胸看著她。
他雙眉微微挑起,一副似笑非笑表qíng。
小周穩穩心qíng,抓起瓷壺塞過去,“我在裡面放了什麼,你喝下去不就知道了嗎?”
無qíng倒也沒有拒絕,順勢接了過去,小周趁機推門而出。
不料,才走到連著大門的院子,無qíng一手拄著拐杖,落在她前面棼。
“死瘸子,好功夫。”小周哂笑,她索xing停住腳步,甚至叉腰挑釁:“我就是要下藥毒死你,你去告訴懷素,將我治罪唄。”
無qíng卻不見半絲怒意恨色,甚至連一點急色也沒有,看著她道:“今兒府里人都不在是不是?”
小周被他這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,心虛道:“你可別亂來,那是瀉藥,吃下去可死不了人的。怠”
她話口未完,整個人竟被無qíng挾了起來。他雖是單手施為,力氣卻是極大,抱著她在院中石椅坐下,拐杖一扔,臉抵到她臉上道:“那不是瀉藥,是治我腿病的藥。我腿骨錯位,雖非全然無法行走,但如不用輪椅,略一走動,便會疼痛發酸,痛楚異常。這幾天我拄拐而行,明顯覺得痛苦減輕……你本便有為我治病的能力,只是你上面的人不允許吧,如今忍不住悄悄出手,你果真愛上我了對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