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琴一想,果是如此不錯,不由得暗暗吃驚,這李兆廷看似不聲不響,心思竟是如此玲瓏。
連玉目中含笑,笑意泠冷,看來早便明白了。
“馮少卿的事,查成怎樣?”
他正在問青龍。
青龍目有難色,“主上,此事相當棘手。李提刑那邊既無信息反饋,屬下已讓探子開始查探,他罪過不少官員,然而從最初排查的幾人來看,恰恰相反的是,這些人並不怎麼記恨於他,可見這人平素十分懂得與人斡旋。但如此一來,每個有嫌疑的倒成了沒嫌疑,更是難查。”
“再探。”連玉眸光微沉,揮了揮手。
“是!”青龍連忙應下,連玉看向玄武,“晉王那邊,朱雀的人可有追查到什麼消息?”
玄武搖頭,神色十分嚴肅,“自從上回探子在那個偏僻小縣無意發現晉王妾夫人的行蹤後,便再無消息。主上,屬下會傳令下去死查。”
連琴憤然出聲,“可惡,如今權非同虎視眈眈,魏成輝這老匹夫也不肯安寧,李懷素那裡不知是誰搗鬼,還有批晉王餘孽暗地活動。”
連捷白他一眼,連琴知道,連捷是責他加重連玉煩惱,這前有虎,後有láng,連玉只比他們明白!
他悄悄往連玉臉上看去,連玉眸光諱莫如深,淡淡的道:“如今時局越發難料了。”
“老七,朕讓你jiāo代嚴韃的事,可已辦妥?”
*
素珍出宮的時候,碰上司嵐風。最近,他和高朝義都喜歡和她攀jiāoqíng。見到她,司嵐風主動的先打了招呼。
這兩個人此前都與她有過過節,但相比yīn險的高朝義,她倒是更願意和為人驕傲的司嵐風說話。
兩人走著,司嵐風微微笑著和她聊起八卦,“李提刑,你說這李侍郎也太不自量力了吧,居然妄想與妙家結姻。”
“司侍郎此言差矣,”不接受李兆廷的做法是一回事,在她看來,李兆廷足以與妙音婚配,並非高攀,是以,她笑道:“就像皇上說的,他們郎才女貌,正是匹配,只是緣份問題罷。”
“我走那邊。”她說著和他揮手道別。
這令司嵐風十分意外,他知她如今與連玉關係極好,但不曾想,她對李兆廷竟似已全不縈於心,若還記掛,哪能如此祝福,他不禁想,她這副喜聞樂見的模樣若讓公子知道……
*
李府。妙音來訪。
她出了金鑾殿便想叫住他,只是宮中人多耳雜,她不想讓人誤會。如今,面對他,她卻又有些說不出口,直到李兆廷溫聲說道:“有什麼,小姐但問不妨。”
她才帶著幾分慍怒,開了口,“你為何要向皇上提出賜婚?”
“如此,你便可以隨時回國了。”他微微一笑,說道。
看著眼前沉穩遠致的男子,妙音心怔忡半晌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……1dbzZ。
晌午的時候,小四給李兆廷送來一函。
李兆廷接過,只見箋面無字,他眉目輕凝,開了信。
——昔君曾贈無數忠告與素,今素回君一言,君勿見怪。莫為權罪帝,願君始終平安。
小四見他看罷信嘴角浮笑,不禁好奇,“公子,馮素珍這回又說什麼?”
“無非是我向妙小姐求親,她心裡不痛快。只是,晚了。”他淡淡言罷,將書信夾進chuáng頭一本素日甚喜愛經常翻閱的書里。
——
這是28的更。
☆、285
小四出去後,李兆廷在屋中分執黑白兩子博弈。
須臾,屋中傳來輕響,他頭也未抬,只淡淡開口,“還沒走?”
“沒有,只是你近日布局我越發看不分明,有些好奇罷了。”
屋中,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名黑衣人,身段清瘦,聲音低沉淡薄。
“待到提子之時,自然分明。還是你如今便想知道?”他說到此,棋盤一隅白子包圍黑子之勢已成,他又放下一子,隨即將團團包圍在中間的數顆黑子全數取出,放到桌上。
他這才抬首,淡淡看向黑衣人。對方驀然輕笑,“時機既到一切分明,我有何可急,到時看與現在知並無區別。只有一言,小心為上。成王敗寇,一線之差,卻是生死之別。”
李兆廷點頭,略一思索,道:“過來助我一臂之力有何不好,你單獨行動稍有差池,只怕自身難保。”
“你我各自為政,就等同兩個機會。也免去一旦傾覆,覆巢之下再無完卵。”黑衣人淡淡說著,返身走出。
“你到底打算怎麼做?”
“和你一樣,到時你會知道。”
“此前你曾助我,若有需我相助之處,只管開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