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他沒有接納,他說,你若知道這事,心裡肯定難受,他不想以前人恩怨責任去束縛你。”
“李懷素,是你先主動請求徹查這個案子的,後來你遇到危險,他制止你再查,直到你被卷進顧雙城案,他才重新用這個案子暫緩你時間。因為顧雙城的案子很棘手。”
他極快的說著,快到素珍甚至來不及去問他雙城的案子,他們到底還知道什麼!僅是眼前的衝擊已夠她受!
“不!”當日越來越多的細節在素珍腦里如cháo水奔涌、襲來。
“他沒放棄。嚴韃作為他的謀臣,也知道這事不是?不是我先主動請求,是嚴韃的故意提醒!他借嚴韃的口來讓我查。”她喃喃說著,又低低的笑。
連捷本也是煩躁的抱胸站到一處去,聞言,突然折回,他眸光和連琴一樣,充滿古怪。
他緩緩開口,“據我們所知,六哥根本沒有下過相關命令給嚴相。你想,我們當時的提議他都反對了。”
“若說是嚴相自己的主意,更不可能,嚴相是對你父親有幾分激賞之意,可你到底是馮家遺孤,在他心裡,只怕並不贊成你和六哥一起,他怎會暗中提點讓你翻案,藉此讓你和六哥更心心相印一些?”
“我們都以為是你希望替六哥分憂,提出的翻案。”
他話音落下,不管是他自己、連琴還是素珍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不寒而慄之色。
“還有人在背後cao縱這個事qíng!”連琴聲音一變,“目的是什麼?”
“後來,六哥因為懷素遇險紙張,可機緣巧合下,顧雙城案又成功讓懷素重新卷進這案里。”連捷眉頭高高皺起,“可這人為什麼要這樣做?”
素珍心底也是寒氣直冒,但遇難反冷靜下來,方才幾近崩裂的qíng緒一點一點收攏回來。
“不管這人有什麼目的,現在必須得弄清楚我爹是不是兇手才能摸下去,查下去,查到後面的事。”
“這背後的古怪,一定要弄清。”連捷點點頭,隨即又嘆了口氣,“你還是不信,你爹是兇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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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殺人必須有動機,我爹當年為何要害連玉?連玉也說了,當晚他和我爹只是一面之緣,之後便無jiāo集,誰查出來兇手是我爹?”
連捷連琴迅速jiāo換了個眼色,連琴帶著疑問開的口,“你問過六哥當年的事?”
“對,我既要查案,問過他所知部份事qíng的經過。”
月色下,素珍將當日在御書房和連玉最後的對話簡明扼要說了一遍。
“懷素,六哥騙了你。”
連捷聽罷,當即搖頭。
眼見素珍緊緊看來,連琴緩緩道:“六哥告訴你,他拿著嚴相賞的羹湯回去,路上遇到我們gān了一架,在糙木里發現有內侍經過,他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,便匆匆出來,把東西拿好回去。”
“可是,事qíng其實還沒完。”
“他不是後來發現丟失了玉妃給他的東西折回去拿了嗎?”
素珍的心頓時似被墜上重石,快速沉下。
想起連玉當日述說的qíng景。他確實如此說過,可最後那句“折回去撿拾東西”他本可以不說,當時看來和案qíng無關不是?原來早有深意。
他隱瞞了後半截的故事,最重要的qíng節。
“他回到我們gān架的地方,卻意外發現有三個人在說話,其中兩人側身站著看不真切,但有一個他卻知道是誰。”
“是你爹,馮少卿。”
“當時,有人問,馮兄你將東西換下,改換生死,不怕惹出大麻煩?馮少卿笑說,皇上邀請,名為掛念,實為卦卜。可我這一卦卻偏卜出另一位真龍天子。當然,這話自不能對皇上說,但相信也有人看出來,我只能先下手為qiáng,將這乾坤偷換。”
素珍幾乎站立不穩,耳邊只剩連琴的聲音。
“懷素,羹湯是嚴相賜的不錯,可途中卻教人換了,豈非實為你爹所賞。只是,他不知道,六哥把這東西留給了他母親!”
“是那個內侍,他不是路過,而是趁你們打架的時候,將湯換掉……”素珍低低說道。
“你終於注意到了那個看似是一晃而過的內侍。實際上,老提刑根據六哥當時的回憶,幾經周折,找到了那個內侍。內侍證實,他當年確然偷龍轉鳳,指使他的就是馮少卿。”
連琴說到這裡,突然住口。
“當時,我們跟蹤六哥,竟讓那人有機可乘。”連捷苦笑,將話接過。
“六哥其時年幼,並未明白馮少卿一席話的意思,更不知道這偷換乾坤換的就是羹湯。後來,他當上了太子,後來更當上了皇帝,你爹的話一一應驗。”
“你說,你爹沒有動機,從前我們也迷惑,但晉王妃的事qíng曝光後,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釋。他要殺了這個將來會妨礙到晉王后裔權位的人。”
如果說方才素珍對連玉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,如今剩下的二百已全部陣亡。
當年的人有三個,其中一個會不會是傅靜書?那還有一個就是如今藏在暗中殘忍殺戮的兇手?
為掩蓋當年的惡行,以謊圓謊,以bào易bào,以殺止殺?!
當年的宮女,今晚的死者,包括那個無辜的嬰孩都是這場權力遊戲的犧牲品?
她自小敬愛的父親不再是她的信仰?
他教她為國為民,自己卻也有私心時候?也可濫殺無辜?
她因為他不顧一切的愛而愛上他,可她能愛上殺父仇人兒子的人,其他人呢,也能愛上仇人的女兒?他和她一起,真的是因為愛,抑或還有報復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