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討不到老婆?”他自得的輕笑一聲,“本相若要討老婆,這全國任我遴選的美人,絕不比連玉少。我是沒有成家的念頭,一直沒有。”
“為什麼?”這話倨傲無比,但素珍知道是事實。
“不為什麼,就是沒看上,沒有這個想法。”
他是故意的,把她說得重要,存心要她虧欠。
素珍想著,他似在等她說話,也沒出聲,半晌,見她還垂著頭想著什麼,他微微咪眸,突然把她抱坐到石桌上,又低頭往她唇上吻去。
素珍心頭重重一跳,像他之前對她那樣捏住他下顎,將他隔開,“那紅顏知己總有吧,倒像幾年沒碰過女人,連醜女也湊合。”
“什么女人我沒見過,沒碰過,不過這幾年你還真說對了,確實沒有,就像彈琴,玩過的太多,心思早已不在上面。”權非同淡淡盯著她,反手擒住她手。
“那日後你心思又來了,又在其他人身上,我怎麼辦?”
“心裡不高興?”權非同看她又微微垂下眸,唇角反而浮起絲莫名笑意。
“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,你不是說見你老師嗎,我身上又酒又塵的你能忍受,長輩面前可不能失禮。”她從桌上下來,笑笑往裡走。
權非同輕嘆一聲,答應婚事已是她目前能邁出的最大一步,還得謝謝連玉和顧惜蘿把她bī到旮旯,但yù速則不達,他立刻上前,仍是拉住她手,“我吩咐下人做些吃食,你先到我屋中歇歇。”
素珍心中感激,點點頭,隨他進屋。
他摸摸她頭,讓她坐下,自己到櫃中拿了件外袍套上,
L素珍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白袍,摸著襟上貂毛,心裡有絲內疚,他一直在外面凍著,自己卻不察,是不是果已沒了心肺?
*
權非同吩咐下去,權府下人手腳自然利索,沒多會便送來膳食,琳琅滿目的,十分豐富。每人都悄悄打量著素珍,仿佛十分好奇,這位相爺帶回的女子。素珍餓了,也不管這些,只管埋頭吃,期間,權非同不斷給她布菜。
用過膳,權非同把她帶到他臥室的後院,開門進去,裡面是一個大浴池。頂上紗帳纏繞,池旁四角是四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。池中看去下人儼然已仔細打理過,清湯紅花,裊裊輕煙,芳香沁人。
池邊擱一長條檀桌,桌上儘是時令果蔬糕點,還有瓶子酒。
未幾,管家親自領著十多名婢女,送來數十套嶄新女服鞋襪和配飾,色調素淡,雅致異常。
這排場,比起跟在連玉身邊的排場,一點不遜色。
權非同讓人把東西放到旁邊榻上,便領人出了去。
“我在書房等你。叫了婢女,就在門外,你若有需要便叫她們進屋服侍。若不喜打擾,也別讓她們走,我怕你身子虛弱,她們守著,隨時聽你動靜,我比較安心。還有,你得給我戒酒,那酒你別饞,只能喝一點。”
門外,傳來他淡淡的聲音,隨之,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。
他不似連玉當初步步進bī,但在不進而進。素珍褪了衣衫,走進池中,讓水漫過頭臉。
*
沐浴完畢,她隨婢女去找他。他從書房出來,目光有些暗啞,湊到她頸邊,“真香。”
但沒再做什麼,仍是攜了她手,“幾個老頭喜靜,住在後面幾進屋裡,老頭子政見和我大不相同,但聽聞我娶妻想必還是高興的。”
“老頭子……”素珍失笑,頓了頓,又道:“明天我隨你一起進宮。”
“不,我自己面聖。”
他沒有答應,說話間,背後下人快步走來,低頭稟報導:“爺,李侍郎求見。”
兩人互視一眼,權非同撫撫她發,柔聲道:“回屋等我,我去見見兆廷,去去便回。”
素珍十分不願意看到李兆廷,二話不說,立刻隨下人走了個沒影。
權非同看得有些失笑,她這是在避瘟疫嗎?如此不待見李兆廷。他想說,書房就在臥室旁邊。他們其實可以一起走。不過她對李兆廷這種態度,他喜歡。證明她心裡已不存什麼……
到了書房,管家已把李兆廷引進。見他到來,李兆廷起來,他心qíng甚好,淡淡笑道:“有事?我以為那件事我們已做好安排,上元節將至,只待皇宮舉行節俗大典,便可行動。”
“師兄,”李兆廷卻道:“兆廷今晚,並非為此而來。”
“噢,”權非同撩了下眼皮,“難道是為李懷素而來?”
“是。”李兆廷也不拐彎抹角,權非同負手看著他,似笑非笑,“你還惦記著她?”
“師兄何必調侃小弟,我心裡有誰,師兄最是明白。”李兆廷眼中倒是一派清明,“長公主因魏妃的事對她恨之入骨,她和連玉的關係又是說不清道不明,太妃和仇大人必定忌憚,再有,連玉因一時新鮮,到底曾獵奇過些日子,如今即便不喜,但凡是帝家對東西總是霸道,不免和你為難,我們起事在即,不宜多生枝節。何況大哥自己也說過,大事為重。”
“既然你知我是大事為重的人,便該明白我自有分寸。連玉不喜歡,我偏要和他對著gān,起事在即,擾擾他心智有何不可?”
“難道師兄只是為了和連玉——”
“一半是,一半……不是,我是真有動心,有男人的yù.望。”權非同淡淡截住他話。李兆廷一頓,門外已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,“爺,宮內又派人過來,在府外求見,這次來的還是明炎初,帶著好些侍衛,說要進屋等相爺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