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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衙門。司嵐風看著眼前下得錯綜複雜的黑白子兒,有些舉棋不定,“老師,這棋子我看不分明,就似如今局勢,我怎麼都琢磨不透這馮素珍為何要嫁權非同?他們這是要聯手?”
“這棋一點也不亂,是你看的急了。”魏成輝淡笑,又下了一子,“這人嫁了很好,是生是死,是風流還是悲苦,公子這下是完全可以不必再談qíng義了。”
司嵐風想起那天提刑府門前所見,殘桓敗瓦,突然想說,其實公子從來也沒怎麼與馮素珍談qíng義,哪怕有,也真不多。又想問,那場火災是不是你做的,但最後沒問,這博弈,最重要的是贏,過程怎麼,並不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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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兆廷這時正從權府打點完畢,回到府上。
入屋的時候,他淡淡開口,“有什麼消息帶過來?”
“嗯,一個關於慕容家的消息,不算大,但對我們很有幫助。”來人也淡淡答道。
“很好。”李兆廷唇角微揚。
“她嫁與權非同,你日後……”
“看在你面子上,我還會看顧她,但我們的婚約是徹底完了。我李兆廷不可能娶一個婦人,希望你明白。”他安然回應,心裡卻冷冷道:一隻破鞋。
“嗯。”
盞茶功夫後,來人離去,他踱進書房,正捻亮燈火,小四突然進來,附嘴在他耳畔低語幾句什麼。
他急起,走到後院。
院牆下,雪壓寒梅,一道纖細的紅色身影正低頭賞梅,聽到腳步聲,轉身過來,似笑非笑地看向他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他眉間帶著責備,“這齣入需注意安全,知道沒有?”
“權非同與你從
前的未婚妻大婚,我想過來看看熱鬧。”對方輕笑,又柔聲道:“還有,我想你了,想來看你有沒有吃醋,我出入小心的很,不會讓任何人注意到,你放心。”
李兆廷目光一柔,伸手把她擁進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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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蘿進去的時候,連玉正在書案前批閱奏章,那晚宮中一場意外,素珍被“請”進來,她發了脾氣,他終是為她把人散了,並沒做qiáng硬之事,權非同娶親的事,他這幾天也絕口不提,甚至不許宮中人在她面前提起。又經提刑府當天的維護,她知道,那個人會被她慢慢從他心上除去的。
明炎初等與她見禮。
“我看你沒有準備賀禮,我便自己替你做主,替你準備了,你不會怪我多事吧?”她朝他們點點頭,目光隨即落到他身上,咬住下唇。
他放下硃筆,把她抱到膝上,“謝謝。”
她卻突然轉身,往他眼中瞧去,“我方才在路上想到一個問題。你還記得那次她被綁去嗎?若有天我和她同被人捉去,只有一個能活,你救誰?”
帝妃談qíng說愛,屋內眾人都側臉或低頭。
連玉沉默了一會,末了,撫住她髮絲,緩緩答道:“救你。”
阿蘿心中歡喜,笑靨如花偎入他懷中。眼見帝妃繾綣,玄武等並未等連玉揮手摒退,便悄然退出,白虎垂下眼帘,帶上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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鞭pào聲烈得像是要把huáng昏的天空給撕開。
權府娶親,轟動了整個上京。府中的布置,已不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。
圍觀的百姓從府邸大街排到街尾。權相爺果是大手筆,讓人備了上千顆金luǒ子去派,人群為之瘋狂。
因天子太后太妃皆會降臨,權府里外禁軍重重守衛,加上晁晃帶來的兵,紅彤彤的燈籠,黑壓壓的人群,官兵在外拉起了圍欄,可這絲毫阻擋不了百姓的熱qíng。皇親貴胄、朝廷重臣的轎子一頂一頂抬進去,到天子的車輦出現時,人們爭相呼叫,qíng緒簡直被提升到了極點。
這蓮華十里的浩大氣派是普通皇親國戚的婚宴都無法比擬的。
權府極盡奢皇不假,但廳堂再大,卻容不下百人,這賓客座次便設在了前院院中。這一來空間倒是綽綽有餘了。
權非同一身大紅喜服,率晁晃、李兆廷和權府一大四副五名管家,親自來迎連玉。
“恭喜。”連玉淡淡說道,權非同目光斐然,嘴角含笑勾唇答道:“同喜。這樁婚事,臣最感激的便是皇上。”
連玉臉色深沉,倒並未動怒,只盯著他看了一會,與聽雨幾人簡單寒暄過,便攜孝安、靄太妃、阿蘿與慕容缻在牽引下就座。
院中皇親國戚與百官已到,天子就座,即行大禮,眾人心思各異,這權府大院一時之間儼然成了小朝堂。
樂隊聲làng震天,嗩吶聲中,眾人進屋前,素珍默然將手中東西放進袖中。未幾,她被喜娘和小周攙扶上轎,無qíng在一旁陪著。說是嫁娶,其實就是人把從廂房抬到前院。
轎子很快停下。素珍雖被喜帕罩著口臉,一瞬還是感到千百道目光如箭般she到轎子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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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的今天的。祝前些天還有今天生日的同學生日快樂,高考的同學完美收官。
☆、392
她心中卻也並無太多緊張,只聽得喜娘在旁笑喊,“請新郎官踢轎門。”
然後便聽到轎門被狠狠連踢三下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