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珍氣得直跺腳,眾人相繼語塞,特意察看一把,發現這貨和他們xing別……並無什麼不同。
連玉把素珍抱到另一匹馬上,與她共乘,素珍身心放鬆,靠在他懷中昏昏yù睡起來。連玉卻是全然相反,心內卻依舊激dàng難言,想和素珍說話,才開口,便只聞得她呼息聲輕輕傳來,腦袋靠在他懷中,好不乖巧,他又是心疼又是qíng難自抑,馳到前面暗處,不時低頭吻在她發頂上。
眾人雖沒看多清,但用膝蓋也猜到怎麼回事,不敢緊貼,但又不敢離御駕太遠,暗暗叫苦。
回到客棧,留守的連欣和白虎迎上來,明炎初還在裡間和掌柜計算被瘦馬踩壞的東西的賠款。素珍被連玉抱下馬,搖晃著醒了過來,她還有些惺忪,心裡惦記著連玉的傷,含糊地說了句,“你讓白虎來抱。”
她記得白虎這次也過來了。
連玉眼中只有她,親親她額,“你不喜歡她,再說,我還抱得動你。”
連欣本興高采烈的想跟素珍打招呼,聞言下意識看了把旁邊臉色刷白的白虎,把她扯到一邊,“你別這樣,六哥心裡只有懷素。”
白虎低頭不語,那邊,連玉對連捷和玄武低聲jiāo代了幾句什麼,徑直抱著素珍上了樓,回到自己屋裡。
果然,他眼中除了懷裡的,根本沒有任何人。
素珍被連玉安置在自己chuáng上,她醒了也沒有立刻睡過去,方才是累的,如今是傷口痛的,半眯著眼看他忙碌。
連玉生xing喜潔,自己認為潔淨舒適,推己及人,覺得素珍也應當如是。正好明炎初和掌柜算完總帳,知道連玉負傷,火燎火急的衝上來查看服侍,不似連捷等早已有了覺悟,連玉遂吩咐他準備熱水皂莢等物,又讓再多煨幾個暖爐。
明炎初很快打點好一切,完了連玉把他攆出去,自己動手給素珍清潔,素珍自小野慣了,沒他那麼多講究,見他來解自己衣服,搖頭道:“我不用,你傷著,休息吧。”
連玉卻堅持,解開她衫子,素珍也便由得他了,反正有人服侍,也不必自己動手,連玉本來並沒多少綺念,但當她只穿小衣小褲躺在自己面前,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,他年輕,又空曠了好些時日,眼前更是自己思夜想的人……他覺得有什麼衝到腦子裡
。但此時,兩人的qíng況,自是什麼也不……他斂下眸,慢慢走到桌前,喝了幾杯冷茶,方才折回快速替她把身子擦拭gān淨,又拿了自己包袱里的新中衣給她套上,嚴密裹了起來。
“回去將養半個月,怕是能好起來了。”替她洗腳的時候,他突然淡淡開口。
素珍聽得雲裡霧裡,“噢”了一聲,見他不明所以的揚開了唇角,心裡也覺得暖烘烘甜蜜蜜,畢竟,這世上能享受到皇帝這般服務的人能有多少個。
連玉想的和她想的並不在一個層次里,看到她沖自己笑,心裡有什麼東西滿得要溢出來似。
素珍本舒服地眯上眼睛,然而腳丫洗好被他緊捏在掌中半晌不動,雖燃著爐子,但腿腳luo露在外久了也有些冷,她睜開眼來,卻發現他定定看著自己,當中儘是炙熱深熾的東西,倒那似平日那個溫謙又清冷的連玉,言笑又犀銳的帝王?
她臉上迅速熱透,有些羞惱的將腳從他手中拔出,惡作劇地撩了陣水花到他臉上,“我冷。”
水從發上微微滴下,連玉也不惱,低頭在她腳背上輕輕吻了一下,拿起旁邊布巾替她擦gān。
素珍腦子裡“轟”的一下,如遭熱燙,有些顫抖的將腳縮回被裡,拉過被頭,隨即想起什麼,又翻身起來,連玉見她猴似的,“做什麼,快躺回去。”
“到我給你洗了。”素珍是個講求公平的人,何況,他傷得比她重多,她口上沒說那麼多,心裡著實心疼。
連玉眼角瞬頃彎起。
“我記下了,先欠著。”他聲音微啞。
素珍再遲鈍,也體味到些什麼氣氛,狠狠瞪他一眼,再次縮了回去。
連玉也筋疲力盡,脫了中衣,喚了明炎初進來侍候洗手洗腳,素珍好奇地看過去,但見他瞬間又成了那個金鑾殿上的君主,明炎初有時手上重了,他會皺眉,會輕斥。
見她看來,他會深深看她一眼,素珍臉熱撲撲的趕緊翻身。
他很快洗漱完畢,明炎初收拾下去,他便帶著一身清慡和淡淡的血藥氣息過來,將她圈進懷裡。
“連玉,你身上很疼吧?”素珍想起方才偷看,他身上那裹得厚重的紗布,和上面滲透出來的斑斑血跡,心裡難受,輕輕問了句,卻不見他回答,她有些怔愣,翻過身去,只見他已然沉沉睡去。
她累,他只比她更累。她眼中微有些酸澀。
似覺察到她動作,他本能地抱緊她腰。她悄悄伸手進他懷中,想摸摸那些傷口,他睡夢中卻以為她畏寒,大手把她雙手按在自己懷裡,又伸腳過去給她取暖。
素珍手腳到心,都是暖的,很快睡去。
睡到中夜,只覺臉上輕癢臊熱,她有些起chuáng氣地睜開眼睛,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來,髮絲未縛,散打在肩chuáng,一手支在頜下,幽幽看著她,一手就擱在她臉頰上,粗糙的指腹,帶著深厚的熱度,一下下占有地在她肌膚上摸著。
那幅畫面,竟有似妖冶的味道。
她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心肝砰跳,就似之前他在外面狂烈地吻她,將她吞進肚裡去那般。
“你怎麼醒了?”她低聲問,腳丫有些不安地在他雙腿間掙動了一下,卻旋即被他夾緊。
“突然便醒了,”他輕聲答她,寶石般曜黑銳利的眼睛在她臉上一寸寸的巡視,目中卻帶一絲苦澀,“李懷素,我怕。我怕這只是我的huáng粱一夢,醒來,你便不見了。”
“我打過你,我知道你恨,我曾經放棄過你,我知道你恨,你父母的事,我也有責任,我是真的怕。”他突然微微笑出聲,帶著莫大的自嘲,“我怕這即使不是夢,你心裡有一天突然後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