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均道:“孩兒有什麼能為爹分憂,上次淮縣的事孩兒沒能辦好,孩兒——”
“這與你無關,只是成事在人,謀事在天罷。”魏成輝淡淡打斷他,又拍拍他肩,“已經辦得不錯!”
他讓無均先通知鎮南王妃,本想借她手把那孽障除掉,沒想到半路倒殺出兩次程咬金,讓他的人不得不出手!
其中,那神秘的白衣人,他猜忖是司嵐風,若教對方看出什麼,報於李兆廷,則很是棘手,畢竟,在李兆廷心中,對馮少卿的恩qíng還有一鱗半爪的惦念。愛屋及烏,對馮素珍也是還有點感qíng的。
魏無均大喜,略略一頓,又聽得父親問道:“當時那個白衣人,你再給為父說說。”
“武功極高,判斷jīng准,這人不簡單。”魏無均尋思了一會,如是說道。
見魏成輝沉默不語,他又道:“父親還懷疑是司嵐風?只怪孩兒當時沒有多想,差點傷他xing命。”
“嗯,他武功不錯,又是受命過去,時間上也對。”他點點頭,心裡卻又覺得,這人的感覺,比司嵐風不凡……他心中一沉,想到一個人去,但這些天,連玉對外稱巡察京郊兵營,並無上朝,這人也不必上朝,是否在京中是不得而知。
也罷,他這二兒子行事還是相當謹慎的,應並無泄露什麼,這次,先留馮素珍一條命。誰教他並未想到連玉這變數,萬萬沒想到,這小子竟對馮少卿的女兒鍾qíng如此,生死以搏!
他想了想,研墨寫了封信,jiāo到魏無均手上,“為父聽無瑕說,顧妃出宮靜養,去,派人把這封
信暗中jiāo到她手上,千萬莫泄了你我身份。“
☆、433
午,京中一處宅子。
院中冬樹下,一個女子在彈琴,但她分明意不在此,才撥弄了幾下瑤琴,這弦便斷了兩根,她神色一冷,索xing罷了手,喝了盞茶,臉色漸見緩和。
這是一場硬仗,她必須得沉住氣。她想。
這時,她的丫鬟急匆匆的從前院走進來,語氣帶著奇怪,“小姐,奴.婢在門fèng下面發現了這個。摹”
被喚作小姐的人正是阿蘿,看著梅兒遞來的信函,她眸里也浮出一層疑色。
那上面gāngān淨淨就“顧惜蘿”三個字。
“什麼時候發現的?”她問。
“就是方才,你的奴婢想出門買點東西,就在院中門內的位置發現了。”
“問過門房沒有?”
“問了,說是根本沒發現有人來過。”
“他們一直在門外值夜竟然都沒發現?”阿蘿眼皮一斂,“送信的人不簡單。”
她也不再詢問,直接拆開信。
才將將一眼,那信便從她手上掉了下來。
梅兒一驚,“小姐,怎麼了?”
阿蘿目光一片空茫,隨即一點一點笑出聲來,“她沒死,馮素珍竟然沒死。”
她說著話,渾身都顫抖起來,一雙眸子發紅,猶如困shòu,憎恨、狂怒、兇狠……所有尖銳的qíng緒仿佛一瞬jiāo集在一起,她大叫一聲,突然又蹲下身去,抱住自己。
梅兒驚疑地彎腰把信撿起,但見那信上只有一行字,筆鋒凌厲。
——馮氏未殤,為帝所藏。
“怎麼會這樣?”她喃喃問道,俯身想去扶阿蘿。
“這信是誰寫的,也許不是真的,小姐你……而且小姐如今也有了李公子,管那小貝戔.人怎地——”
她話還沒說完,卻教阿蘿一把推開,摔到地上,“小姐……”
阿蘿渾身發抖,雙目紅透,竟是又哭又笑。
“我還在等他回心轉意,”她睜大眼睛,“可已經晚了……
“我真傻,你知道我為何要死死守著和孝安的諾言嗎,不僅因為我母親,還因為,我怕,怕孝安猜到雙城的事,把事qíng告訴他。”
“我這樣做是為什麼,我只希望在他心中永遠記住那個善良陽光的阿蘿,那個讓他溫暖開心的阿蘿!”
梅兒哽咽道:“小姐,奴婢明白,小姐是希望,在皇上心中,永遠都看到小姐最好的一面。希望他永遠愛著小姐,因為小姐是那樣的愛他。”
阿蘿笑,“可是,到今天,我才發現我錯了,雙城本來就該死,我為何要賠上自己的幸福?”
“從小我住在她家,她天真無邪,我卻必須步步小心,因為顧南光是她親爹,而不是我的,我事事讓她,待她掏心掏肺,連走也告訴她,可她……她明知我和連玉兩qíng相悅,卻跑去通知那老妖婆,跟我說什麼即使姐姐你們走了也非長遠之計,太后不會放過你們的,說得那麼動聽,還不是心裡暗暗喜歡連玉?我讓她頂替我,讓她付出代價,我真有錯嗎?我是瘋了才會認為連玉會因我動了惡念而不喜我。”
“連欣說得對,善良的人守不住幸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