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方不動聲色,原來卻都在暗中藏了軍隊。
權非同見狀,挑眉便笑,“皇上果然好手段,探到了臣今日有所動作。也罷,這也是臣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,”他聲音微微沉下去,“我權非同與兵馬大將軍晁晃今日率兵誓清君側,誅殺篡國.貝戒連玉,為先帝報仇,匡扶七王爺登基。”
“誅殺國.貝戒連玉,匡扶七爺登基!”
他背後,無數士兵在聲如雷動,氣勢如虹。
孝安呲眼yù裂,正要答話,連玉止住她,緩緩回道:“先帝bào戾,以致民不聊生,二十年間百姓怨聲載道,朕是不是篡國.貝戒,自有後世評定,今日,連玉誓不退位,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連家百年江山jiāo到佞臣手中,權相,權大人,且放——馬——過——來。”
風過獵獵,把他鬢角髮絲chuī得微微凌亂,但他一雙眼睛卻清亮得出奇,權非同不屑地彎了下嘴角。
很快,兩軍將雙方主要人物圍擁起來,相繼退出陵園。一是陵園是先人墓地,二是此處並非施展之初。
而從開始才數百人的陣勢,到距離陵園數里外的一處山地,無數軍兵從一南一北兩個方向殺出來。
晁晃棗紅鐵甲服,慕容家湖藍青鎧裝,雙方的兵將倒是十分好認——不僅陵園內外設下埋伏,兩邊早將自己分別在京郊【洛嶺】和【芣陽】的兵馬全部密調到此,在山林中布下重兵。
晁晃哈哈大笑,舉起手中大刀,慕容定大喝一聲迎敵,雙方軍隊當即陷入激烈廝殺之中……
晁晃兵士高喊著“清君側、誅國.貝戒”的口號,越戰越勇,而連玉此前並無否認弒君一說,軍隊士氣
L底氣不足,相較慕容定,晁晃又更善於沙場用兵作戰更為勇猛,而連玉更派人保護混亂中不知該如何站位的第三方臣子,連串下來,十萬對抗八萬,又有隨連玉出行保護的禁軍侍衛三千多人相助,明明在數量上占優勢的慕容軍開始出現頹勢。
戰到半酣,再次出現了讓人意想不到的qíng況,一隊接一隊的棗紅鐵甲兵從附近兩個山坳殺將過來,以鶴翼方陣左右包抄,截擊慕容軍尾翼,晁晃竟似不止八萬兵馬!
腦袋從頸項掉落、鮮血從殘腔噴濺而出,殘肢,ròu末,滾滾而來。慕容君本便處於劣勢,如此一來,軍心頓亂,死傷加劇,青山碧水,瞬成紅湯……
三個時辰後,在權非同示意下,晁晃鳴金收兵。
雙方分布向兩個方向行軍,各退十里,建營紮寨。
一番清點,這一仗慕容軍死傷上萬,而權方只有不足三千的損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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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玉主帳內,濃重的血腥之氣不時鑽進來,連捷隨晁軍離去時如淬毒刀子的眼神還在眼前沉浮,此時這種怨毒的東西又在連琴眼中出現。
“六哥,我的心真好痛!哈哈,這本是我兄弟一起迎戰殺敵的時刻,可如今卻告訴我說……你才是那個篡國的人!你有什麼能解釋的,你倒是說呀!說呀!”
連琴素來敬重連玉,但此時當眾大吼,也不顧及孝安、慕容缻、連欣、嚴韃、慕容定還有三四侍在旁。孝安目光一沉,怒不可遏,“連琴,你要放肆到別處去,大可追隨你七哥投靠叛軍!你六哥的迫不得已、你六哥的艱難苦痛,你根本不懂!如今生死存亡之際,你不為他分憂還在”
“叛軍,誰才是叛軍?太后娘娘,你不把父皇當夫君,但那是我的父親!”連琴慘笑出聲。
孝安大怒,正要喝斥,連玉微微擺手止住她,他把連琴、連欣都望住,“六哥還是那句,王倫所說並非全部真相,父皇當時要殺了我們,若我不出手,只有死路,靄妃權非同一旦掌權,不會放過我們,你,和欣兒都不能倖免。”
“朕言盡於此,信、還是不信,離開還是留下任憑你們決定。”他最後重重看了眼連琴,捏住疲憊的眉心,緩緩轉身,負手再也不語。
連欣咬住唇,目光幾次變幻,最後堅定道:“我明白,六哥,父皇從前看在慕容家份上,待我不差,但他要殺你和母后,若要我在他和你們兩者上選,我自然……選你們。”
“連玉,你倒說得好似是為我們好了!”連琴冷笑一聲,也不再說話,揭帳大步而出。
孝安氣得雙眼通紅,咬牙吩咐慕容定,“派人跟著他,別出什麼亂子才好。”
“母后,莫監視他,”連玉阻止,“朕不希望讓這唯一的兄弟也再生嫌隙,他若要離開,方才就跟老七走了。讓他靜一靜罷。”
“缻姐,欣兒,你們隨母后先回去休息罷,嚴相、慕容將軍,晁晃的援兵來得古怪,把軍中幾位將領喚來,我們需要和嚴相斟酌下一步該如何走。”
“是,他們正在帳中商議,末將這就把他們叫。”
二人當即應道,轉身出帳。首仗便敗,且頗為慘烈,人人臉上都愁雲籠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