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腳,由連捷來動,最是合適不過。
連玉是連琴的兄弟,連捷也一樣。
權非同與李兆廷早前商量的時候,就曾探討過利用這種內力的可行xing,如今,在他們的誘.惑下,連捷主動開口,還有什麼比這更妙?
探子帶著連捷的親筆書信回營,設法jiāo給連琴。
一旦連琴成功帶來親兵放火,探子將以焰火騰空通知。
他們便可發起進攻,若連琴不肯,他們進可攻,退亦可回,兩相權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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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權晁大軍如鷹等候捕獵的時間裡,連琴在食籃中發現了一封信。他這兩日都不曾出帳,但飯食還是有人會定時送來。
他捏著書信,讓門外親兵把送飯菜的士兵找來,試探了幾句,對方卻似懵然不知,他觀察了一會,知書信是他人藏在其中,暫不再追查,把人遣了下去,飛快打開信函。
半晌,他咬牙低道:“好,七哥,我按你所說去做。父皇往日待我雖不算親近,但到底是我父親,這位子本來也該給你,是連玉搶了去,我不能厚此薄彼,他待我們好,不過是假的,一切都是假的!”
☆、450
連琴帳外,一名士兵朝正從裡間走出來的炊事小兵看了眼,隨即壓壓帽檐,走進暗處。你要找的人,在飯菜中放信的人,在這裡。他淡淡想道。
此時,連玉大帳內,孝安守坐在一旁。蔡北堂、蕭越、高朝義等一個個魚貫而進,夥同嚴韃、慕容定和幾名副將一起商議戰qíng,因戰況危急,這朝中大臣也被一同召來,集思廣益親。
如今光景不同往日,不復往日朝堂盛況,huáng中嶽和一向禮法至上的禮部尚書朱啟光都歸納到了權派,加上原有的晁晃、李兆廷等權派官員,幾占臣工的三分之一,而魏成輝和司嵐風赴疆戍邊,剩餘中立派的臣子雖也被營救到了此處,但概不表態,連玉也不相bī。
高朝義近年頗受重用,這兩天並不參與議事,卻是自告奮勇到帳中做勸說工作,這些中立派臣子雖說手上並無軍權,但從事翰林侍學等職,代表的是天下學莘文人,若他們能表態支持連玉,對於贏取百姓士子呼聲無疑是一種助力。
但高朝義滿臉愁容的樣子,可見此行並不遂順。
他匯報了幾句,連玉並無責怪,只似笑非笑的回了句:“高侍郎不必自責,這事別人來辦肯定是難,除非是魏尚書在此。幅”
“微臣辦事不力,不能為皇上分憂,微臣有愧。”高朝義一臉慚色,退到旁邊。
這時,眼見保皇黨眾臣陸續到來,連玉放下手中一直研看的兵書,緩緩說道:“此生死存亡之際,朕感激諸卿追隨,但也希望諸位踴躍發表見解,莫要像在朝堂一樣,趨利避弊。若有任何良計妙策,他日戰事平定、論功行賞之時,朕定必重重有賞!”
眾臣互相jiāo換著眼色,這重重有賞自然吸引,只是在場的臣子多是出自書香之家,詩書飽讀不錯,也不乏兵法之流,但到底沒有實戰經驗,是以大多是面面相覷。
但到底還是有人站了出來,正是工部尚書蔡北堂。
“皇上、太后,依臣看來,我們可將原來的四里崗哨延長至七八里之外,一旦發現敵qíng,便以烽火示警,另外,派探子到敵陣,打探敵軍進攻虛實,再制定後續作戰方案。”
他話口方落,刑部蕭越不落入人後,也出列陳言道:“皇上、太后、嚴相,臣認為,還有一處需注意的是,這設在前方山林要塞之中的jīng兵,經過一夜一日的等候,已是疲憊不堪,是否該立刻換上一批人過去,否則,叛軍一旦突襲,原來的兵士只怕無法應對,這有利也變成不利。”
一些臣子相jiāo點頭,連玉依舊眉心緊蹙,未置可否,孝安看了看嚴韃,嚴韃朝慕容定和幾名副將看過去,“兩位大人的意見,不知幾位將軍意下如何?”
慕容定一下便笑了,“嚴相,兩位大人滿腹經綸不錯,論起舞文弄墨,我等老粗自嘆不如,但說到行軍打仗,這可不是紙上談兵,蔡大人提議派遣探子打聽虛實,這是什麼時候,莫說如今才臨危受命,便是再早些時候安cha下探子,就能輕易的靠近權非同、晁晃這些人了麼?”
“蕭大人的話請恕末將也不能認同,”這時,另一名副將重鈞開口,“這撤換關卡上將士並非易事,決不可選在夜間,夜色黯淡,無法視遠,萬一這一撤一換間,布防未妥,敵軍便突然來犯,這當如何是好?”
“場子話誰都會說,可這仗該如何打,如何用陣布法,是守、是考慮主動進攻,還是兵分兩路,讓半數兵馬先擁皇上離開,等候援兵到來,如此種種……兩位大人都沒有提到。”
這些副將平素和慕容定互有不服,此時難得達成公識,一致對“外”,孝安和嚴韃有些哭笑不得,但這笑味兒沒能持續多久,很快黯淡了臉色,看的出心頭十分沉重。
蔡蕭二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綠,頗為難看,嚴韃不想令氣氛鬧僵,打了個圓場,“都有一番見解,皇上認為如何?”
連玉正要答話,有兩人急匆匆的掀帳而入,青龍和玄武一驚,青龍喝問:“什麼事?”
來的是黝黑侍和瘦高侍,二人苦笑,黝黑侍答話:“皇上,九爺似是想把七爺的親兵連同自己的人帶走,正在和看守七爺兵士的將士在爭得面紅耳赤,不可開jiāo。”
連玉猛地站起,孝安已是大怒,用力往桌案拍下,砰然作響,“混帳!這連琴還真反了。”
見連玉快步而出,孝安連忙跟出,背後,一眾臣子也緊趕慢趕的跟了出去。
連玉隨行之中,有五百禁軍侍衛,平日由連捷所掌,連捷倉促離去,未及帶走,為軍隊所控,後來一直被關押在最裡面的幾處營包之中,上了鐐銬,由專人看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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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,其中一處營帳外面,果見連琴雙手握拳,雙目圓睜,頭上青筋高高迸起,正聲色俱厲厲的和負責看守的幾名將士在爭執,模樣兇狠而猙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