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,你們可以多等一會,不消多久,你們便會渾身癱軟,我不願傷人,這是最好的結果,可惜朱雀使太警覺……不過,也是無用。如今,我只能說,若你們阻撓,我必殺之。”
眼見明周二人隨即面帶痛苦跌到地上,狠狠盯著他,他低嘆了聲,聲音中帶著自嘲的笑意。
就在這時,“啪”的一聲,有什麼擊到他手上,他手中蠟燭應聲而落,連同白燭躺在地上的是一枚銀錠子!
素珍的手還揚在半空。
她看著他淡淡道:“是這東西吧,這玩意燭芯有毒,閣下好yīn損的手段。”
“李提刑,你總是如此機靈。可惜,晚了。”他微笑,向她走來,“請跟在下走。”
小周把劍又從明炎初手上奪回,“你以為你能輕易離開嗎?我高聲一呼,這殿外禁軍侍衛便——”
“何必扯謊?我進來之時殿外只餘一名通傳內監,禁軍都被撤到一定距離之外了吧,如今就連那內侍都教我吩咐走遠了,你還能喊到什麼人?你們這是要秘密出門?哪怕是連玉的衛兵,也不想讓他們看到,怕走漏風聲,對不對?”瘦高侍嗤的一聲笑。
小周臉色一變,隨即道:“閣下是權非同的人吧?就連這賊.賤的笑都跟他如出一轍。我明白了,此前在桑湛族中,就是你把懷素帶走!若非你當時以重傷掩飾,我們早就懷疑你了。”
瘦高侍目光微動,輕聲答道:“是,我是權相的人。”
“真
L該死,我們不該信任你。”小周狠狠咬了咬牙。
明炎初聲音沙啞,“是我的錯。”
他二人奮力要起,然而藥力發作,卻無論如何不得動彈。
“信任?你們也不見得信任我,否則連玉能打贏這場仗?”男子聲含譏誚,“好了,朱雀使,莫要再làng費時間了,你故意和我說話,是想等救援的人過來。”
“李提刑,在下不想再làng費唇舌,請立刻隨我離開。否則,我定殺了這二人。”他再次看住素珍。
素珍神色倒是平靜,“好,我跟你走,別傷他們,否則我咬舌自盡,你人帶不到權非同面前,也無法jiāo差。”
瘦高侍眸中突然現出一絲笑意,“李提刑,你的手這是放到哪裡去?你懷裡放的是灰粉面兒罷?”
素珍焦急如焚,暗下咒罵,這王八蛋倒對她了如指掌!
她目光突地一變,卻是瘦高侍忽欺身上前,往她身上疾點幾下,隨即又俯身在小周和明炎初身上連點數下。
他挑眉一笑,把她抱起,踢開殿門,揚長而去。
小周和明炎初癱跌在地上,啞xué和身上幾處大xué被點,二人都是痛恨憤怒之至,明炎初更是悔疚,突然,小周大叫一聲,彈跳起來,明炎初大驚,知道她是運功到極點,qiáng行衝破所有xué道,她連續幾大口鮮血噴出來,一身紫衣盡皆染成紅黑,她卻捂住胸口,搖搖晃晃站了起來,伸手往明炎初身上用力一拂,笑道:“抱歉,我的力氣如今只能解你啞xué,但白虎等在秘道那邊,晚了不見我們過去,定會過來尋人,你只要留著嘴巴跟她說話就行,她會幫你解開其他xué道的,我要過去……去拖延住那賤.人。”
“好!”明炎初大聲答應,他不會武功,無法幫上什麼,只能哽咽地看著她跌跌撞撞的拿著劍沖奔出去。
“我如果回不來,你替我告訴無qíng,我……算了,他和公主也算得上是樁好姻緣,告訴他我喜歡他又怎樣,何必讓他……”她出得門口,頓了一下,卻隨即笑笑,施展輕功飛快走了。
明炎初心中侵涼,多年皇帝身邊的紅人,已冷眼過太多人qíng世態,此時,眼淚卻止不住流了下來。
他們這夥人身份地位全然不同,這些年來,卻就好似一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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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周出得殿外,她目力極佳,遠遠看見瘦高侍抱著素珍折進前方一處林道,她瞥了瞥相反的方向,他們方才把禁軍遣散到那邊,媽.的那人來時看到了,如今竟向另一個方向而行,若她過去通知禁軍,尚有一段路程,失去對方蹤影,這人有皇宮出入腰牌在身,說不定就此出了宮。
她一咬牙,拔劍在自己左臂上狠狠一划,朝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追去。
鮮血不停從臂上淌下,在路上留下了一條可以追蹤的痕跡。
白虎,快帶人趕過來!我快支撐不住了。她心中不停道。
鮮血不斷從口中溢出,把她的衣服全數打濕,心腹絞痛得如撕裂開來一般,她深吸口氣,把下唇咬得稀爛,不讓自己倒下去,放輕腳步,遠遠尾隨著前方的黑影進了林蔭。
這是一片大密林。這是夏天宮中人乘涼的好去處。
這時,走到林腹處的瘦高侍正察覺到前方有人走來,他心中一咯噔,抱著手中女子,閃身藏到一株大樹背後。
果然,很快,兩名巡邏的禁軍擎燈走過,這天幾乎全黑下來。
瘦高侍警惕地審視著前方,只待二人經過,卻又突然覺得側方多道目光掠過來,他心中一咯噔,一股詭冷的感覺迅速湧上喉頭,這裡還藏了另一批人?
其中一道目光滑膩似蛇,突然笑道:“馮素珍?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