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捷登時一驚,“你……”
孝安淡淡道:“七王爺不必過慮,即便哀家要動手,皇上也不允,他必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饒過她們,哀家只是做個順水人qíng罷,把人jiāo還你團聚。但還望七爺日後嚴加約束才好。”
“如此,連捷便謝了。”連捷也淡淡回過,二人之間的嫌隙是不可能消除的。
連捷醫術高超,在士兵休憩架起爐火的時候,終於緩緩醒來。
眾人此前被連捷趕了出去,此時一窩蜂地涌了進來。
“柳將軍,辛苦了。”連玉聲音微啞,撐著坐起來,旁邊,灰衣人和玄武連忙將他攙住。
“皇上才是真正辛苦的。”柳守平欠身道:目中透出擔憂,“務必保重。”
連玉唇色虛白,但他只是淡淡一笑,“無妨,將軍有心。這邊城qíng況如今不知如何?”
“因互為盟友,當日晁軍通知我手下大將,將以前後夾擊之勢衝擊我軍,依照皇上與臣所定策略,我軍詐亂,甚至不惜犧牲數千人,誘敵深入,他們以為我柳軍數部士兵作亂,共同作用,豈料這些士兵卻突然發難,把他們攻了一個措手不及,而他們在外部收集的已解甲歸田的一萬柳兵同時迴轉,暗中燒了他們的糧糙,這一來軍心很快大亂,加上糧糙不接,很快,我二十一萬大軍便殲滅晁軍近萬人,隨後又在一日間,再殲他三萬人。臣依皇上所言,殺掉數名晁晃親信,設法誘降,剩下十萬官兵,見大勢已去,終無心再戀戰,願降於我軍。”
“他們已無餘糧可用。微臣告訴他們,襄壁有糧糙,若他們還願我大周繼續守城,皇上既往不咎,他們自可享用這些糧糙。”柳守平微微一笑,“民以食為天,這再qiáng悍的兵,也架不住無米下肚,而更有部分兵將,qíng願守城殺敵,也不願內戰,於是,他們都答應了。權非同讓兵士裝病,我們此次卻讓他們真病上一病,糧糙中有料,這吃食下去並不至於斃命,但這上吐下瀉的得有好些天不能動彈作戰,臣同時把我那一萬jīng兵也編進他們之中,暗中監視。若有異動,立刻來報。”
“做得好,柳將軍不愧是朕之左膀右臂。”連玉連聲贊道。
柳守平道:“皇上莫不是在誇讚自己?凡此總總都是皇上與臣共同所訂。”
君臣相視同為一笑,帳中各人也不覺
L會心而笑。好多天了,也不曾有此刻輕鬆平和氣氛。連玉略一沉吟,又問道:“柳將軍可知魏成輝那邊qíng勢又是如何?”
“臣離開前,曾派探子緊密監視,據探子報,蠻子雷聲大雨點小,除去開始集結大量軍力戍邊***擾,其後只來了幾次,魏成輝愛惜羽毛,自也裝模作樣,打了兩場小仗,便也按兵不動。”
“其後一直按兵不動?可有其他異常?”
“按目前來看,沒有,探子回報,平日軍隊亦還勤快,在校場練兵。”
連玉點點頭,“魏狐狸不簡單,不可不防,待此間晁兵降服,事qíng一了,柳將軍務必再勞苦一趟,帶上部分兵士趕回邊關,把他牢牢盯住,襄壁的降兵目前還不能完全信任,用他們來防魏,朕無法放心。”
他布滿血絲的雙眸隱隱透出一抹濃重戾色。
他既是仁君,也是鐵血君王。只有如此才能守住一個看似繁榮,卻也風雨飄搖的國家。柳守平立即頷首,“臣明白!”
他隨即又道:“皇上,你如此cao勞,臣委實擔心……臣明白皇上心思,權賊頑劣,但臣務必設法將山谷中晁軍降服,剩下的事便jiāo給嚴相、兩位王爺,慕容將軍與臣。”
連玉見客,腰板挺直,是當真坐得一絲不苟,但臉色卻是越發蒼白,柳守平不敢再留,再次叩首,便與眾人出了帳,讓連玉休息。
帳外,他總覺連玉眉宇緊蹙,心事仍重,不無擔心,忍不住出口問道:“皇上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不曾解決?”
除去那神秘的灰衣人和玄武,所有人都出來了,聞言一時緘默,竟不知如何開口。青龍正端藥過來,也是愣住,倒是兩個人自他背後走過來,一是與眾臣報匯完qíng況的嚴韃,另一個卻是拿著蜜餞的連欣。
嚴韃嘆了口氣,“柳老弟,你自‘服刑’後便離開此間,許多事qíng都不知道,這該從何說起?”
“柳將軍,舊時年幼莽撞,多有衝撞得罪,連欣這廂給你賠禮了,你是大大的英雄。謝謝你救了六哥,救了我們。”他身旁,連欣低頭緩緩說道。
柳守平當真吃了一驚,這還是當日那個xingqíng胡混、手段毒辣的金枝玉葉嗎?是什麼讓她變化如此之大,這場戰爭嗎?他尚在怔忡之中,卻聽得她微微笑道:“六哥的事,還得從那天你們一家被斬,送往法場的路上說起,有個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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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慘澹,四周充斥著冰冷血腥的味道,卻又奇異地飄來烤ròu香炙流油的味道,還有,米飯的香甜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