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命來!”
慕容定大喝,掄起手中大刀,一馬當先,馳了過去。
司嵐風卻並不迎敵,手一揮,副將得令,立下高喊,“弓箭手準備!”
這時但見前排兵士統統俯蹲下來,中排弓箭手手拿弓箭,同時,城樓上多排弓箭手倏然出現,瞄準了前方。
“放!”
司嵐風一聲令下,箭雨漫天而至。慕容定正在半途,舉刀格擋,連捷與幾名副將連忙率兵前迎,把他將將拉回!
司嵐風箭陣雖迅猛,但慕容軍也非弱小之輩,盾甲也充足,在慕容定的指揮下,邊退邊變換方陣,箭到底有限,時間一過,雖有不少士兵負傷,卻也消了這波攻勢。
見著箭勢一弱,慕容軍很快便沖奔上前,拼著再受些傷害也要攻城。這時還沒火pào,攻城只能靠人力。城樓上魏軍的箭本已用得七七八八,如此一來,更不敢胡亂放箭,怕誤傷自己人,兩軍很快戰到一起!
魏軍約有十一萬人,在軍力上要略勝一籌,又是守方,但慕容軍經過幾場大戰,雖是疲憊,卻越戰越勇,而論打仗,司嵐風也不如慕容定幾名大將,倒一時打了個難分難解。
司嵐風偷隙一瞥後方,心房微微收緊:不知內城qíng況如何?一兩個時辰內,他必定要守住,魏成輝攻下皇城內宮是早晚的事!
慕容軍中後翼,嚴韃也不退回到最後方,這位老相國親自拿過士兵手上的焰火。
而一個城樓一牆之隔,偌大的上京城內,繁華一剎褪盡,此時已是兵荒馬亂。
集市上人人自危,四顧奔走,搶回家中!
此時想出城已是不可能,前有兩軍jiāo戰,後又有軍隊向皇城內廷宮殺去。
而同一時刻,由魏成輝另兩名副將帶領的軍隊此時正在向皇城內宮進攻,這邊qíng況恰好換過來——守城的禁軍在放箭,抵擋大軍攻城。
城樓上,明炎初看著蜜蜂一般嗡嗡湧來的軍隊,蹙起了眉頭。黝黑侍藍嘉綠和白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。
與權晁之戰結束後,連玉把黝黑侍調回宮中,讓他協助明炎初和無qíng等繼續暗中追查素珍的下落。
“他們少說有四萬人,我們只得一萬七禁軍。”眼看箭快要用盡,前面敵軍已紛紛拿出軟梯,láng虎兇猛,來勢洶洶準備攻城,白虎喃喃道。
皇城一直戒備森嚴,又適逢京郊戰事,守城禁軍越加謹慎,但這場戰爭來得太突然,毫無預兆魏軍便已分作兩批,殺到眼前。
且人數眾多。
這城能守多久?
明炎初聞訊,立刻帶著白虎和藍嘉綠來到城樓,與幾名禁軍侍衛長一起指揮戰事。
黝黑使此時也是眉頭緊皺,他平日也是訓練並掌管禁軍的副侍衛長之一,這皇城存亡他有責任,突然,他目光一亮,道:“明大人,白虎大人,你們快看。”
遠空里,那是連續數枚鋪散下來的焰火。
“那是我們軍隊所用焰火。這是在通知我們。”
明炎初不無激動,厲聲道:“眾侍長聽令,我們大軍已到,就在城外與另一批叛軍廝殺,他們很快便能進京支援,我們務必死守,絕不能讓叛軍攻進來,為皇上把家守住守好!”
“我明炎初雖是一名閹人,但生活在這皇城大苑之中,今日定與此城共、存、亡!”
“是!”
眾侍長也是jīng神大振,相繼震呼,“大軍即將趕到,眾禁軍死守!不能讓賊子把皇上的家了去!我們是皇城禁軍,城在,人在,城亡,人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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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城在,人在;城亡,人亡!”
眾禁軍跟著振臂大呼。
其中兩名侍衛長更是親自率軍鋪下軟梯,下去廝殺,阻止敵軍上城。
城牆上禁軍待得他們下去,連忙撤梯。
攻城的是備受嚴格軍事訓練的jīng兵,哪怕皇城禁軍至少是能以一敵二的武藝,但到底還是一批批倒了下來,然而,眾人竟也是抱了必死之心來守住這座城池。
君臣之義,禁軍之名。
眼見城下站著的禁軍所剩無己,眼看城上禁軍紛紛拿刀拼命揮砍不斷爬上來的敵人,最後一名侍衛長率一批禁軍從雲梯爬下去,腳底沾地的一剎,又全回頭把將梯子斬斷。
不給敵人前進鋪橋,也不給自己留後路。
有在城下被四五個敵軍圍攻的,死不往後退,仍往前阻擋攻擊,直到被敵人多刀刺死,有和爬上來的一個又一個敵兵廝殺得渾身是血的,無力再御,便抱著敵人跳下牆去,摔個肝腦塗地。
明顯,魏軍沒有禁軍這般不怕死,這才是他們的首戰,他們還要保存實力,於是這敵我頗為懸殊的城池,魏軍竟一時無法攻下來。
城樓以下,內宮這一邊,宮女內監,都已嚇得往宮牆深處跑去,只有一批人是逆風而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