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後隱約傳來連琴和玄武悶笑的聲音。
她更是羞得無地自容,連玉卻終於放過她,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髮絲,低聲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們回去再說!”
她連忙點頭。
晁晃趕馬前,已把小周和姬扶風抱了下來,連捷迅速察看了下二人的qíng況,知雖是慘烈,但氣息猶在,讓青龍和玄武一人一個抱了走。一行十數人,連捷等在前,晁晃二人在後,給中間的他們留了空間犍。
被連玉攬著急走,前方高大矗立的城牆越來越近,到處都是滄桑斑駁的痕跡,屍體雖已被清去,但那大片的凝固了的暗黑血跡,是大水也一時無法沖刷走的。這裡曾發生過多慘烈的戰事,素珍聽守衛說過,她知道。
是魏成輝故意泄露晉王妃的行蹤,家仇、國恨,還有冷血的傷……她手悄然握成拳,幸福的滋味,也蓋不住心中多日來的恨意!
“怎麼了?”她的一舉一動,都逃不過連玉的眼,他把她冰冷的手圈進自己寬厚的掌中,“告訴我。”
素珍張口,卻突然又想起什麼,心中一緊,“來路上,魏無瑕把你的謀劃都告訴我了,今晚城外的戰事,是不是為救我而起?”
連玉把她手扣得緊緊的,柔聲一笑,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“別把什麼都往你自己身上攬,哪怕是,這是我的決定,我的命令,是我造的nüè,與你無關。”他輕聲給她解釋,“邊關qíng況詭譎異常,柳軍最糟糕的結果恐怕是……全軍覆沒。晉王世子是個比權非同還難纏的人,這個人在邊關督軍。”
“是以,今晚這一仗是必然的,把你救出來的同時,我們的軍隊也要撤退。攻城的是先鋒部隊,負責掩護大部隊撤退,否則,以魏成輝的脾.xing,我們一退,他必定來攻,大軍絕不可能全身而退。只是這一仗,就要苦了誘.敵的將士了。”他語氣中是篤定的狠決,卻難掩一絲殘啞。
素珍看著他猶自淡笑的唇角,心中一痛,坊間都說,連玉還在當太子的時候在地方上辦事治吏手段嚴酷,絲毫不含糊,但她知道,做這個決定,要這些人送死,他比誰都痛。
“但願大周永不再有戰爭,若是可以,我多希望自己有能力,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,陣前殺敵,還這天下太平,不再有流血,不再有離別。”她悄然回握緊他的手,心中一股滄桑感也油然而至,同時,有種異樣的熱血鬥志也悄然聚攏。
“你放心,我們雖是暫時撤走,但我有辦法把失地收回。只要你在我身邊,就等同給我千軍萬馬。”他深深看著她,“你信不信我?”
“我信。”她沒有絲毫猶豫。
連玉看著她,神色不覺就變得柔和,隨之又抹過絲複雜,“有一件事,晉王世子……”
“連玉,我有事告訴你。”素珍恰恰也在此時說話,連玉被她眼中突然的光彩絞住,只覺,前路再多風霜,都非大事,他摸著她臉,“你說。”
“你喜不喜歡,我們,我們有了孩……”
素珍又止不住心中羞澀,微微咬唇,卻突被他抱緊,壓進懷裡,他隨之帶著她回身,目光凌厲地看著不遠的地方。
蒼白的月色下,馬聲蕭蕭,來路上,一眾騎兵策馬而到,前方的人紛紛躍落,以láng虎的眼光,盯著他們。
比這月色更白的,是他們手中兵刃上的寒光。
素珍心驚ròu跳,這些人的服飾她認得,是魏府侍衛,她回頭一看,他們方才一路不歇,如今離城門不到十丈遠了!
“李懷素在此,魏無瑕背叛太師,一併捉了!”為首之人厲聲令道。
連玉把素珍緊護在懷中,他眉宇一擰,突然看向魏無瑕,“晁夫人,你是否不小心留下了什麼痕跡?”
魏無瑕頭上冷汗勃發,“我……我沒有,我依照晁晃吩咐,一直小心,唯獨……唯獨給我母親留了一封信,可我娘.親斷不會害我……”
“你!”晁晃目光一變,不由得低吼出聲,“不是讓你絕不能留
L下片言隻語嗎!”
他與連玉相互為敵,此次出於權非同之託,方才與連玉暫且結盟,對連玉仍有極深的敵意,此時也不由得漲紅了臉,“此次是我夫婦……”
連玉卻打斷他,“算了,如今再追究也無意思。晁將軍,你護好魏夫人罷。”
“六哥(主上)你和懷素先走!”
連捷和玄武高喊,一行人已仗劍擋到連玉素珍面前!
他們從當日連玉為素珍離開而修建的密道進來,一行包括連捷、連琴、玄武、青龍、白虎、明炎初和蒙面灰衣人,因終是深入虎xué,無煙和連欣雖想來,都沒讓過來。
可縱使都是高手,但一行除去明炎初不會武,還有小周和姬扶風兩名傷兵,素珍不由得蹙眉,形勢不容樂觀。
“夫君!”魏無瑕嚇得俏臉發白,晁晃將她推到身後,冷冷笑道:“夫人莫驚,就憑這些嘍囉兵卒就想把你帶走,那也太不把我晁晃放在眼中了。正好我跟魏老賊之間還有好一筆帳清算,來得倒是時候。”
連玉也不猶豫,瞥兄弟侍衛一眼,便攜素珍往城門處去!
但此時對方數量上的優勢就顯現了出來。
十數身影跨空而起,轉瞬落到城門口,把去路盡數擋住。
六七十人把他們前後團團圍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