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皇城方向逃去,估計那頭還有人接應。二小姐已通知二公子,追趕過去。”
他聞訊一驚,什麼讓明炎初來通知晁晃死訊,什麼孝安派紅姑來毒殺馮素珍……統統都是假的!連玉是要他不疑有他,那末,今日霍長安來攻城,他自然便以為仍是孝安所為,而非他連玉的命令,否則,他怎能不將馮素珍殺了,不殺也會轉移,而非留在府中。
如今,慕容軍所剩兵士已然撤走,馮素珍也被救走。
好一個連玉,好一個一石二鳥!
他怒火中燒,恨不得能將這人碎屍萬段,面上卻不動聲色,籠絡無qíng道:“無qíng兄弟,那追命根本不把你當兄弟,你理他作甚?今日你已立下大功,且與司侍郎一起把這些餘孽都殺gān淨,若能將霍長安也殺死,那就再妙不過,切莫辜負了公子的期待。”
“嵐風,霍長安已身受重傷,此處jiāo給你。”
他說罷隨即朝司嵐風一喊,隨即率一隊jīng兵,策馬離開。
此處大局已定,霍長安傷重頻死,除非有神仙搭救,否則,前後都是láng虎之師,必死無疑。可這世上有神仙嗎?
馮素珍他是萬萬不能放過。馮家的人一日不死絕,永遠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。
……
他把這些qíng景,一點一點訴與素珍。素珍肩上創口被他狠狠摳住,血流如注,她唇白似雪,卻只是呆呆看著前方,仿佛失去了焦距。
“無qíng他……追命,長安……你在說什麼……”
可前方宮牆朱紅,亘遠綿長,卻不會回答她。
她卻似乎明白了些什麼。她的哥哥,也許根本從頭到尾一直……一直就在她身邊,和他哥哥一樣喜歡吃鍋貼的無qíng,呵呵。
他在以他的方式在報仇。
馮少英,你為何不來找我,聽我說一次,仇恨把你的心智都蒙蔽了。
霍長安,她該如何向無煙jiāo代,還有追命,她的好兄弟,追命,為她殞了命!
為什麼,到死,還要她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之痛?
“爹,你當初為什麼要讓我活下來?我寧願活下來的不是我,我好痛,我好痛……”她頭疼yù裂,捧頭嘶叫,一股濕熱從腿根緩緩流下,把裙子打濕,只是,她本便全身是血,也不會有人注意,和理會。
魏成輝心中的恨怒終於得到平息,折磨一個人的身.體,不過是下策,要從心上把她擊潰才好!他一把把她拖到入口門前,指著仿如碧海卻蒼茫沒有盡頭的夜空,“輸?馮素珍,成王敗寇,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編寫,你和馮少卿滿口為國為民又如何?千百年後,大周只會留下我魏氏一門如何忍rǔ負重、輔助恩人遺孤重登帝位的傳奇,權非同,連玉,都不過是我們傳記中的一筆筆墨,你馮家又是什麼,亂臣賊子!”
“方才還有那內監救你,這一次,我看誰還能救你!連玉把你救走了,你又把他給救走了。若非你,今晚,連玉必死,大局便可全定!你,和你那爹一樣,真該死!”他目光狠鷙,扯起她的發,狠狠往牆上撞去。
饒是魏無淚頗有膽量,看到素珍頭破血流,心中雖有快意,也被她那渾身是血的模樣驚得微微後退一步。
“魏成輝,放開她!放開!”連捷瘋了般想掙開余京綸的鉗制,卻被對方一拳擊到肚上。
“魏成輝,要殺要剮,別對一個女人,沖我來啊!”晁晃也是紅了眼,厲聲怒喊,魏無瑕喃喃道:“李提刑,對不起,是我,都是我害了你們……”
魏成輝冷笑一聲,“你二人等著,若非看在魏無瑕你的外祖父面上,老夫今天豈能饒你們!”
“馮素珍,上京城城門已封,任連玉有通天之能,都絕逃不出京畿,我定會把他揪出來!你今日就死不瞑目吧。”他說罷,拔劍往素珍心窩用力捅下去。
素珍卻是已然麻木……反正連玉已然脫險,她信他,定能再次反敗為勝,她這便償還了追命和霍長安的命,為馮少英贖下這罪孽。
可是,這次,魏成輝的劍卻還是沒能要她命。
月夜無聲,四周靜得如同死去一般。
一個人忽從殿門口躍進來,他眉宇一挺,伸手抓住刀刃,血順著他白皙的手掌流下來,一柄小刀從他另一隻手急she而出,直取魏成輝面門,就在魏成輝吃驚躲避之際,他緊緊握住素珍的手,沖了出
去。
本來這是絕不可能的事,但在場每個人都過于震驚,竟都是在片刻之後,才反應過來。
因為這個人,容顏如玉,一身清貴,一襲單衣,半身是紅,胸、腹處還留著兩隻箭頭。
他該躲起來或是離開了的,但他卻回來了。
“追!”魏成輝bào跳如雷,一聲令下,所有人這如夢初醒,隨魏成輝追了出去。連毛餘二人也拖著連捷兄弟奔了出去,見證這場驚變。
整個前殿之外,只剩晁、魏二人無法動彈,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。
……
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,胸腔因急跑而生疼,素珍卻仿佛活了過來,她心中怒疼無以復加,質問的聲音都是嘶啞的:“為什麼要回來?誰想死,可就是為了讓你活著出去啊,連玉,我……你不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