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qíng把她凝住,“追命的事,我和你一樣難受,甚至,我比你更痛苦,你當時不在,我卻是親眼看著……”
“人命不是席地翻滾,不是一句痛苦難過就可以表達!馮少英,你知不知道,你都幫魏成輝李兆廷他們做了什麼?不僅追命和霍長安,還有那二萬軍士的xing命……你怎麼能助紂為nüè,爹爹往日是怎麼教我們的,你都忘了嗎?”她一步一步上前,一字一字追問。
“夠了!”無qíng冷笑一聲,“我知道你在魏老賊手上受了很多苦,這筆帳,我定要為你討回來!但你有什麼理由職指責我?馮素珍,你愛上了自己的仇人,憐憫滅你滿門的敵人,難道這就是爹爹往日教你的?”
素珍哈哈大笑,眼中都是無言的悲哀。
“哥,”她低聲道:“你為何一直不來找我?除去那一次,後來,你有很多機會可以跟我好好談一談,你是怕我偏向連玉吧,是以先判了我和他的死罪,可是只要你再和我見上一面,你會明白,很多事qíng,根本不是我們原來以為的那個樣子。”
“珍兒,你從前對李兆廷是何等卑微?你從來就是個為qíng而犯傻的姑娘,對連玉亦然,我找你,你會把連玉的謊言轉贈於我,有意義嗎?”無qíng也是笑了。
素珍聞言,她低頭半天,方才抬眸說道:“原來,哪怕在哥哥心中,我也是個為愛李郎而低貝戔卑微的姑娘。你和李兆廷一樣,只有連玉,他知道我是什麼人。這天和地它們知道我馮素珍是什麼人!”
☆、481
無qíng看著她的模樣,也非是竭斯底里,但從無如此認真,如此悲憤,如此委屈,也如此篤定,如此驕傲,他竟許久說不出話來!
“珍兒……”
“你住嘴!”素珍冷冷把他看住,將連玉並未下令斬殺馮家而是孝安藉故下的命令的事、是魏成輝把晉王妃行蹤泄露出來的事告訴他。
又把冷血和小周的事告訴了他。
她雙唇闔動,無qíng目光不斷閃爍、變幻,看不出喜怒哀樂,沉靜得好似一潭死水。突然,他眉頭一皺,隨即,閉上眼睛,到素珍話語一收,他仍閉著眼睛,半晌不語。
她繼續道:“哥,冷血和小周那裡,你務必派人去查,當晚魏家兩撥人若不曾理會或發現他們,他們就很大可能還活著。而你錯了的事,已無法回頭,追命的命,霍長安的命,他日下了huáng泉,或是來世我們兄妹再還他們,但我求你,幫我救連捷和連琴。他們是連玉的兄弟,也是我的朋友,可我在李兆廷面前沒有話語權,你既為他出了力,他也許會聽你的。”
無qíng慢慢打開眼睛,“小周是我喜歡的姑娘,冷血也是我的兄弟,雖然他是權非同的棋,但我一定盡力去救。但連捷兄弟……我不會幫你。淌”
素珍一顆心如墜冰窖,怔了良久方才出聲,“為何?連玉並非我們的仇人,你為何還見死不救?”
“是他親手把我打下海,若非我命貝戔,早就死了,再說,他說當時下旨的並非他,誰能肯定,嚴韃嗎,嚴韃是他的人,哪怕現在讓我活捉嚴韃bī問,那老匹夫能認?你相信他,我不信!魏成輝泄露行蹤,該死,下令殺人的人也該死!還有孝安、嚴韃,噢,還有連欣!”他冷聲笑道,眸中都殘色和戾狠。
“哥,連玉當初確是有心放你生路,他大可以再加幾劍結果你,他卻把你踢進海中,這說明什麼,他為的是他的母親、兄弟不再糾纏馮家,畢竟,他權力本事再大,也不可能時刻防著他們,再說,當時他還以為爹爹是殺他母親的兇手,他如此傷你,我也恨,但他能看在爹爹為官時為百姓所做貢獻,我覺得,這已是一個王者最大的胸襟。你卻為何把連欣也算進去,你恨孝安,我也恨,但連欣……”
他如此冷漠絕qíng的回答,是素珍萬沒想到的,他改名無qíng,是真的已經沒有了感qíng。但也許正如他所說,他的經歷,她的想法,又有誰能勸得服誰?但饒是如此,她還是要一點一點與他說。
“珍兒,別這樣看著我,你有你的理由,我有我的立場,你沒有親見爹娘被殺的qíng景,也沒有被人傷重,快要咽下一口氣,這些話就到此為止,你只需知道,有哥哥一天,魏成輝那狗賊絕不可能傷你。”
他目光翻轉,似在做什麼計較,“我去求李兆廷,把你留在宮中,如此,那老賊鞭長莫及,也絕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,你暫時是安全的。”
素珍心中本滿溢悲涼憤怒,聞言卻是一震,她幾乎立刻出聲,“我絕不留在宮中。”
“珍兒,我知道,這兩年,你為官辦案,做了許多了不得的事,但這並非你意氣用事的時候,你必須聽哥哥的——”無qíng走上一步。
素珍看他走來,卻猛喝一聲,“你站住!”
“哥,”她緩緩跪下,神色中透著孤注一擲的決絕。
無qíng吃了一驚,想上前把她扶抱起來,卻為她眸中厲意所懾,他知道她是有多倔qiáng的一個人!素珍見狀,笑道:“我不管你的立場,我只講我的願望,你不信連玉,我信!這個人我懂。哥,你看我有什麼好的,他卻為了我連命也不要,他的身份地位,要什么女人沒有,他為我如此,我還有什麼不能做的?你知道,李兆廷他厭惡我,從小,只有我把他當什麼,他卻從不把我當什麼。”
她說著,仿佛隔空看到那個朝她微微笑著的人的身影,她吸了口氣,繼續說下去,“我在他心中沒有絲毫分量,我的話他根本不會理會,我求你,幫我討下連捷哥倆的xing命,連玉死了,霍長安死了,追命也死了,這世上如今唯有你我還可求,你若還把我當妹子,就幫我這個忙。若不行,好,你我今日割袍斷義,從此,你再也不是我馮素珍的兄長。而我的死活,也與你無關。”
無qíng本靜靜聽她說著,聽到此處,眸中猛地溢出一絲猩紅,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,隨後呵呵笑出聲來,“馮素珍,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”
“為了那兩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,兩個往日也不見得把你多放在心上的人,你這般對待你的胞兄?你身體裡流著和我一樣的血……”
“還有,割袍斷義,那是男子做的事qín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