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兆廷朝魏無淚點點頭,以示讚許,正當氣氛頗為祥和之際,司嵐風有事來報,他在李兆廷耳邊說得幾句,李兆廷臉色一變,立道:“傳!”
司嵐風未幾帶回幾人,卻是魏成輝父子,還有無量師徒。
晉王妃和眾妃看李兆廷臉色一瞬變得震怒難看,都不明所以,又見他嚯地而起,沉聲便問:“這人真的憑空消失了?”
“老臣有罪,只是……這連氏兄弟確然逃脫得gāngān淨淨了!竟不知用了何法!”魏成輝眉頭緊皺,跪下請罪,其他人也迅速跪下。
原來,六扇門內無所獲,這些天派出去監看綢緞莊出入人等的官兵無所獲,而守在綢緞莊的無量,到得時辰進內搜索,卻發現,連捷二人亦根本不在裡間。
其他嬪妃也罷,阿蘿妙音二人聞言卻是一驚,這李兆廷已布下天羅地網,這人是怎麼逃去的?!
晉王妃眸光微微沉了下去。
“把馮素珍給朕宣來。”
寢宮因李兆廷的怒氣靜得讓人有絲駭怕,終於,李兆廷沉沉開口。
晉王妃道:“皇上稍安勿躁。這淑妃是要過來的,且等一會。”
李兆廷朝她點點頭,背手而立,臉色卻仍是如履寒霜。
*
偏殿。
郭司珍和小陸子覺得素珍倒是神了,竟似未卜先知會發生什麼事,太后宮中來人通知,她正好站起就走。但奇怪的是,她似有所準備,此時眼中又透出一絲異色,道:“怎麼會是太后?”
甫一踏進晉王妃寢宮,二人便覺態勢不妙。郭司珍看到站在阿蘿身邊的蕭司膳眸中笑意,禁不住心頭微沉,卻又聽得素珍低道:“這就對了。”
她摸不著頭腦,目光一動,卻被李兆廷神色一驚,她不知發生何事,但知不好,素珍卻示意她和小陸子退到一旁去,自己跟晉王妃、李兆廷還有阿蘿等人見禮。
晉王妃並未讓賜座,素珍便站在當中,只等李兆廷發話。
李兆廷看她模樣,似料到幾分,他走到她面前,唇角微啟,笑得令人遍體生寒,“人送出去了?”
“謝皇上恩典,托皇上鴻福。”素珍低頭答道。
“他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把人送走的,來,給他們說說你的神機妙算罷。”李兆廷聲中不無譏誚。
素珍卻聽出了其中的瞭然意味,她不知其他人是否已猜到她的把戲,但她明白,李兆廷此刻必然已全盤明白,到底相識多年,她知他越是怒,越是不動聲色,她牙關都微微打顫起來……
她正斟酌用詞,看如何稍息這人的怒氣,卻見他環視眾人,道:“這裡,誰能說出淑妃將前朝餘孽送出去之法,朕定必重重有賞。”
殿中,沒有一絲聲響。阿蘿看了眼素珍,眸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憚色。
李兆廷見杳無聲息,微微冷笑一聲,“行,沒有人
說,那就讓朕來猜一猜。”
“你奏報司嵐風說他們出宮當天,其實,他們根本沒有出宮。”
☆、499遭罪(二)
素珍沒有立刻答話。李兆廷就是李兆廷,他果然猜到了,她只聽得他微微發笑道:“司嵐風不是惡人。你報奏於他,讓連捷二人出宮那天,向他請求與對方話別,他答應了,只在你院子門口頗遠之處侯著,給你們話別時間。隨後你同他們分手,他們從你宮中出來,在院中乘坐馬車,司嵐風離得遠,根本沒看清楚,以為上車的就是他們,實際上,這上去的是無qíng進宮時帶來的兩名捕快,這兩人外形身段和連氏兄弟頗像。你先讓他們在你宮中候著,一待司嵐風將連氏兄弟送到,你便在自己宮中讓雙方對換了衣服。六扇門三千捕快,要找出這樣兩個和他們有幾分相像的男子不難。司嵐風甚至根本不知道無qíng帶人進宮,因為檢查進出宮人等是守城衛的任務。後來,由無qíng駕車,司嵐風隨押,帶著裝了他人的馬車出了皇城。”
“而藏在你宮中的連氏兄弟,此時正好趁機藏到了宮中隱蔽的地方去。而宮外魏候他們的注意力卻都放到了六扇門、綢緞莊上去,如此過得些天,你又再次讓無qíng把那兩名捕快帶進宮,將宮中的連氏兄弟換出去。守城衛有你馮素珍的畫像,卻沒有這兩人的畫像,無qíng那既是朝廷官員的馬車,你用的又是相似之人,出宮的時候,他們一眼過去,人數對上了,根本不知,這齣來的已非進去的人。”
“又過了些天,六扇門捕快被從宮中逮出,當時朕只覺得奇怪,卻並未想到此處,今日事qíng一串,朕頓時記起,那兩個侍衛一身邋遢,其中一人更是眼睛帶傷,名為此前執行公務所傷,實際上,是你故意為之。因為,連琴的眼睛受過重傷,一直未愈,這特徵甚是明顯,你怕引起守城官兵的注意,讓對方偽造了傷勢,如此,便和連琴外形更像。月”
“於是,無論魏侯他們怎麼監視從六扇門出入的人,都斷不可能發現二人,因為這兩個人,自始至終都不曾到過六扇門和綢緞莊。鵓”
“綢緞莊,更是你的一個幌子而已。”
“什麼無qíng私帶捕快進宮藏匿是為你安全計,什麼兩個捕快行藏敗露被逮,統統都是假的,他們被捕,是你計劃的最後一部分。怎麼,朕沒說錯吧!”李兆廷挑眉又笑,聲音卻凜冽如冬。
素珍沒有說話,只是點點頭。
一月之期始終會過去,這事始終有事發一天,到時一旦追查起來,全面搜宮,這被換下的捕快是無論都藏不住的,是以,在計劃最後一步里,她要他們故意被禁軍逮住,報出六扇門身份,那麼,李兆廷必定會召無qíng來問,無qíng只要以護妹心切為由,死求李兆廷,定能把人要回去,帶著報酬便可隱遁民間,至多就是自己受些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