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過了來。
他眸中帶寒,令人發怵,把素珍盯住,沒有說話,半晌,方才冷冷吩咐梁松,“立傳太醫。”
眼見梁松要出,他又沉聲道:“傳院正。”
素珍看了他一眼,又微微垂眸,沒有說話,袖中手心因冷汗濕透。
不久,院正到,給素珍號脈,眸中透出驚震之色,他又微微顫抖著翻看了素珍眼瞼,檢了舌苔……李兆廷臉色鐵青,“這身上可有事,臉上之傷又可能治?”
太醫的思維明顯跟天子不在同一線上,看症狀,這淑妃大似是產後血崩血虛,可淑妃在宮中的時候也未有懷孕之說啊,如今也不過是被攆出宮外三月!
他心驚膽戰,正不知如何應答,素珍低聲道:“皇上,臣妾這傷不礙事,莫要為難太醫,否則,太醫像從前給魏妃斷症的那位一樣,因驚怕判斷錯誤便不好。不能治就不能治,太醫直言無妨。皇上大量,不會怪你。”
李兆廷當時將“誤診”龍嗣的太醫殺了!
那院正一聽,立低頭回道:“謝淑妃娘娘。皇上,這娘娘身上……無事,至於臉上的傷,臣能將之減輕,但要痊癒,怕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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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36
“只怕如何?”李兆廷一眼過來,語氣凌厲。
“只怕是再世華佗也無法全然復原,會留下與膚色不同的瘢痕。”院正一驚之下,答道。
他想了想,又連忙再加一句,“但應不會……不會……太深。”
“再世華佗?!”李兆廷倏然冷笑,“朕把你聘為太醫院之首,你就只會說這等推託之辭?!也罷,那朕就到宮外再請一名再世華佗回宮好了,至於你麼……唐”
他眸中閃過一絲殺氣。院正大駭,撲通跪下,“皇上饒命,皇上——”
李兆廷也不打話,司嵐風正要讓侍衛把人帶下去,素珍道:“謝皇上關心,只是事已至此,也無法qiáng求。院正大人也是實話實說,連他也無把握,這外面又有多少大夫能為?”
李兆廷冷冷看她一眼,沉聲道:“盡你能力去治。這人面huáng肌瘦的,身體倒真無其他事?”
話卻是向院正說的!
“回皇上,沒……沒有。”
院正一身冷汗,哪敢再說真話,闡明這身子怕是為血崩氣敗所纏,早晚是xing命之憂。只連連應答,顫抖著給素珍敷起藥來。
李兆廷沒有再留下,當下便攜司嵐風走了。
不久,院正離開,連同舊日一些宮女內侍,原已回到司珍房的郭司珍、還有被遣到其他宮房打點的陳嬌和小陸子陸續被遣回來。
看到素珍都抱著她哭。素珍卻不在乎這張臉,連玉死了,她早就沒了可以愉悅的人,倒是小周才是可惜。
昨兒差點就死在寺中,幸好看到信,幸好有禁軍暗扶了她一把,喝了藥。多得權非同的幫忙,如今總算回來了!
有個魏無淚的事在前,太醫那裡總算暫時唬弄過去。但李兆廷的態度,讓她不好把握,她能想出辦法嗎?想出了辦法又還能說上話嗎?
她想著猛烈咳嗽起來,把幾人驚住,她也連忙把小周開的方子拿出來,讓到太醫院找院正抓藥,決不能問別的人,另親自看煎。
這些藥她得一直。
眾人雖不甚明白,但見她黯huáng臉色,立刻答應。
“奴婢去一趟。”郭司珍道。
“不,我去!”小陸子自告奮勇,拿起方子便走。
*
李兆廷出得去,邊行邊吩咐司嵐風,“無qíng徹查同時,你也務必派人另查,朕一定要知道是何人所為。”
“是。”司嵐風低聲應道。
他遲疑了一會,又道:“皇上,你說會不會是……”
“有可能,也不大可能,”李兆廷淡淡道:“魏軍是他的軍隊,如此未免過於明顯。你先查再說。”
“是。”
司嵐風頓了頓,又試探著道:“皇上,你既把人接了回來,這淑妃如此境況,你便不留下用個膳,陪她說幾句?”
李兆廷微微的笑,“你對她倒是關心。”
司嵐風想起之前的板子,“皇上,屬下是為皇上……”
“朕和她是買賣不成,jiāoqíng不在。但她的命朕不能不保住,如今確是看馮家面上了。把她接回只因那邊不安全,這場火、她的傷,有朕的一絲責任,卻也僅此而已。”
*
素珍略一洗漱,換了身gān淨衣裳,隨即研墨寫了兩封信。
一封給無qíng,一封給權非同。讓郭司珍派人一併jiāo到無qíng手上再行轉送。
直接送權,萬一被李兆廷查察到便麻煩。
寫給權非同的是感謝,寫給無qíng的卻是讓兄長幫她做兩件事。經過連欣的事,她信無qíng多少有所觸動,不會貿然加害於連家人。
她將事qíng原委說明,讓無qíng替她寫信通知連捷此事,叮囑他們決不能慌亂,更不能現下便大批撤出。同時,讓小周和連欣千萬不能將小蓮子已誕下的消息通知連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