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僕人進宮是假的,為的是要看清她鳳印收納之處,讓那阿奴學做桂花糕也是假的,為的是將人留下來,將風印盜出蓋到信函上……否則,以中宮殿外守衛,誰能輕易進入盜竊!
還有,她的字跡他熟悉,她的喜好口味他也熟悉……宮中地牢,囚禁著無qíng等人,他方才前院放火,醉翁之意不僅僅在酒,除去那孽種,他還要將那些人都救走……可連玉母親故居一茬,卻是為何?
明明當日他把絹帕遞給她的時候,是出於關心,她能感覺到的,為什麼如今,為什麼……
她不知道的為什麼,李兆廷卻清楚的很,不僅無qíng,還有那個人都被他的手下從密道帶出去了!他大步上前,梅兒一聲驚叫,想來阻止,卻內侍重重按住,他把阿蘿整個拽起,一字一字說道:“從今往後,你就住到浣衣局罷,朕的好皇后。朕不殺你,朕要你好好享受
L下這人世間的苦難。朕當初是太寵你了,以致將你寵成無法無天,甚至成為皇后,心中還惦記著另一個男人。你心中不是惦記著連玉的好?可他不要你了,他口口聲聲說的妻子,只是馮素珍。”
“你說什麼,什麼連玉,什麼馮素珍,他們都死了,與我何gān?我是被桑湛嫁禍的,慕容家本來就恨我,是孝安那老賤人,一定是她,是她唆使人害我,你莫要被他們擺布了,我腹中懷的可是你的親骨ròu……對馮素珍你尚且一再寬容,你為何如此待我?”浣衣局那幾個字簡直把她bī瘋,阿蘿顧不上肩上被拽扯的疼痛,大聲哭道。
浣衣局,浣衣局,她怎能到浣衣局,她親眼看到馮素珍在那鬼地方如何受盡折磨,生不如死,他當初是如何的愛她,如今怎能如此待她……
李兆廷雙眼通紅,好笑地看著她,“你何必在這種時候還惺惺作態,桑湛就是連玉,你早就知道,否則,怎會如此為他,他改了容貌,就似曾經的你。”
“說什麼我對馮素珍有qíng……”他猩紅狠戾的眼中突然沁出一絲絲笑意來。
“我當初就是對她太狠,狠到,後來再無一絲轉圜餘地。她跟了我十多年,她父母為我而死,她半生苦痛拜我所賜,我卻為你將她置之不理,當日跌下地牢,我為救你不惜自己骨血,她為救我也是一樣,我是有把握的,知道自己絕不會死,她卻不知道,但饒是如此,她那時還……”
“可是,從此往後,她再不會這般為我了,她心中只有那個男人,她為他生兒育女,生死不悔……”他說著一掌過去,阿蘿駭叫,以為他要殺自己,卻見他一掌劈到院中石桌上,火花四濺,桌子登時四裂!
她抱著頭,看他俊目含淚,踉蹌而出,這是第一次,她看到他如此,但那滴淚,卻分明不是為她。
而方才他說什麼,桑湛就是……連玉?!
她愣愣僵在地上,耳邊只剩梁松那不男不女的聲音:“娘娘,收拾一下罷,奴才一會便派人來幫你搬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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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嵐風不聲不響的跟著李兆廷。
李兆廷再次回到冷宮。
對著空無一人的chuáng榻,他抿唇死死看著。
這一刻,司嵐風突然明白,他這主子,從頭到尾,深深愛著的其實都只有那位姑娘吧。
不是,他不會連她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都願意撫養。
不是,他不會在知道真相之後,抹不開男人臉面,卻仍罔顧帝王之尊故意安排了她的死訊,背地裡卻命親信率六扇門傾巢而出,qíng願同武林翻臉,硬生生從江湖最大的門派中奪來一株萬年寶參,來吊著她命懸一線的生機……
他不說,但他知道,他是想等她醒來,再給彼此一個繼續糾纏的機會……
“嵐風,這場戰爭還沒結束。連玉是個qiáng大的對手,但這江山還有她,一定是……朕的!”他心中百感jiāo集,突聽得李兆廷聲音輕輕傳來,他一震望去,卻見李兆廷眸中映著近乎兇狠的篤定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他連忙答道,又聽得對方沉問,“權非同到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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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權府宣旨的內侍此時正撲了個空。
權非同此刻人正在上京郊外一處密林里。
在他對面的,正是兩個時辰前大鬧宮廷的桑湛。
“妙老兒曾背叛過與你的盟約,相助李兆廷,你對他表明身份,他是斷拉不下臉來拖延時間,不讓你走,你用妙老兒他來作保妙是妙,可李兆廷不會輕易放你離開,這朝廷的追兵就在後頭。”權非同淡淡說道。
對方也淡淡回道:“不怕,魏無涯的人會把他們引開。他欠我妻子的人qíng,今日該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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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珍醒來看到個她從前就不怎麼喜歡的桑湛在旁,不知會是怎麼個反應……
☆、556結局篇(十四):千杯還酹千重qíng義,一生但求一齣好戲
權非同忽地笑,“妻子?你倒是叫得順口,莫忘了你妻子也欠著我權非同的人qíng!你問我要臉生的內侍向那蕭司膳送信,若我不肯,一環既缺,你的妻子還不定能不能出來呢。”
他說著望了不遠處的馬車一眼,裡面有個人還在昏睡著孜。
桑湛收起笑意,一字一句無比認真,“我同她拜過堂,她為我生兒育女,她不是我妻子是什麼,作為她的夫君,這份qíng由我來還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