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個什麼?”凌未思臉色一沉,大聲道。
“沒有,只是蘇晨突然想到凌少爺這花是拿來作什麼用的。”我笑著又道:“只是,可惜了,還差了點東西。不過這酒店倒是有的。”
“蘇小姐倒是說說這花有什麼用?又是怎樣可惜了?凌未思冷笑道。
“既然不曾與人相約,並非用來送人,想來這天堂鳥最合適便是用來祭祀了。不知凌少爺準備要去憑弔哪位先人?”我道:“只是,一束天堂鳥是有點簡陋了,顯得凌少爺忒小氣,這酒店大堂不是有些白雛jú裝飾麼,這也是祭祀憑弔的佳品,想來凌少爺問大堂經理討些,也是被允的。實在不行,我家總裁出個口,也總成。”說著,手挽上紀敘梵的臂彎,向他展眉一笑。
紀敘梵微微一動,看了我一眼,臉上繃了繃,最終嘴角微彎,只是,隨即隱去,仿佛風過無痕。
凌未思早已氣得臉色發綠,狠狠道:“你這女人的嘴怎麼這麼狠毒!”
一把溫潤的聲音cha了進來:“蘇小姐真是幽默。思,人家蘇小姐只是跟你開個玩笑,你急個什麼勁?”
聲音的主人,一個銀色西裝的男子在凌未思身後站定。他很高,紀敘梵大概有一八零的高度,凌未思只比他矮稍些,而這男子大概和紀敘梵一樣高,他眉目間和凌未思有幾分相像,年紀看上去似乎比凌未思還要小上一兩歲,但氣質卻截然不同,面容英俊溫柔,卻又隱隱透出絲疏離,這並不是個教人容易dòng悉的男人。這一點上,倒與紀敘梵甚是相若。
“行。”凌未思低聲道,同時又再狠狠白了我一眼。
我自動將他忽略掉,只是略微戒備地看向那個男子。
紀敘梵的目光越過凌未思,向那男子笑道:“怎麼你也來了?”
“這酒店你攜美人來得,思繞了半城圈子來得,我約了客戶,最正當的理由反而來不得了?”男子笑道,接著又看向我道:“思出言莽撞,蘇小姐請不要見怪。我是凌未行,初次見面,蘇小姐,你好。”
他臉上是輕淡的笑意,越發的謙醇如玉。
真有那麼巧麼。
只是,不管他心裡如何看待我,這人至少表面上,不討厭。
“不敢,凌二少爺也只是跟蘇晨開個玩笑,哪來莽撞之說,凌大少爺客氣了,喚我蘇晨就可。”
話一出口,三個男人同時看向我。
我怔住了,失笑道:“怎麼了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我跟行的排序?我們是雙生子,當然外貌並不很像,但剛從外國回來不久,對外也一向低調,除了幾個親近的人,媒體也並不知道我們誰大誰小。”凌未思道瞥了瞥我,哼道。
“因為你比較矮他比較高啊。”
對於我的一本正經,紀敘梵和凌未行對望一眼,紀敘梵淺淺皺了下眉。
我笑了笑,輕聲道:“每個名字都包含了父母最初的也是最殷切的祝福,謀定而後動,先思而後行,想來這是對長子的期許,而次子,未思則不慮,父母對於小兒子都是寵溺的,又有什麼比他無憂無慮地生活更好呢?”
凌未行深深看了我一眼,道:“蘇小姐真是慧質蘭心。這和家父家母的想法本就如出一撤。”
凌未思神色有點複雜,只是那隱隱的敵意似乎但了幾分。
看向紀敘梵。
他黝黑炯炯的眸子淡睨了我一下,笑道:“看來你倒有一套。你的名字呢?又是怎麼的由來。”
正文chapter17初見
我的名字麼。
心中一顫,望向紀敘梵,看進那好看的眉眼,仿佛穿透了八年的時光。
“有一個人,他出現在蘇晨的生命中,匆匆來到,又匆匆離開,雖然短暫,卻像早晨的第一縷的陽光,曾經給了她溫暖與希望。”
凌未思一愣,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,嘲道:“你確定你不是個演員什麼的。這對白念的可真動聽。”
我低低微笑道:“看來想偶爾裝裝深沉還是不成,終究逃不過凌二少爺的法眼。”
抬頭間卻不經意看到凌未行的眸光淡淡略過我,似若有所思。
紀敘梵低低輕笑,突然湊近我耳邊道:“那可是第一個包養你的客人?”
我心裡一澀,仍淡淡笑了,“可不正是。”
“好了,都進去吧。行要和我們一道嗎?”紀敘梵道。
凌未行看了紀敘梵一眼,笑道:“說來倒是湊巧到一塊去了。我約的客人正好大家都認識,既然殊途同歸,為什麼不呢?”
紀敘梵唇角勾起抹笑紋:“好一個殊途同歸。”
進了飯店,一眾侍者立刻簇擁而之,唯恐怠慢了貴客。
不說紀敘梵的財厚勢大,這凌氏家族的風弈集團是國內電子產品的龍頭企業,名聲與勢力也自非同小可。雖說顧客都是上帝,但人的等級卻一直經緯分明。
凌未行低聲對一個侍者說了什麼,那侍者趕忙領我們到了一個小飯廳。
高大明淨的落地窗外,是深藍的大海,襯著遠處點點燈光,天際的碎星,越發的神秘無垠。小廳內擺設簡單,卻jīng致無比,在橘huáng的燈光映襯下,處處透著華貴與旖旎。讓人如墜夢中。
而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只為襯托落地窗前那抹窈窕的身影的存在。
黑髮如瀑,慵懶地散滿肩背,雪白的洋裝襯衣,下身是粉紫的水晶麻套裙,一雙修長纖巧的小腿自膝下半露著,右腳微微往後彎曲,jīng致的高跟鞋尖正輕輕慢慢地一下又一下,若有若無的敲著地面,裙子背後的細巧的緞帶隨意挽了個結,在海邊漫來的微風中輕舞。
這樣的寧謐,這樣的風qíng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