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閉了閉眼,睜開,又閉上。
“紀敘梵,這樣我們都不會快樂”
“你和他一起很快樂?”
“在那段日子,我想通了一些事qíng”
“自欺欺人!”他粗bào地打斷她。
“你在害怕什麼?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?”她苦笑。
“不,害怕的是你。不然,為什麼不讓他碰你?蘇晨,你又在害怕什麼?”
“你”她驚疑不定地瞪視著他。
“你的所有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,在柏樹林那天,你為什麼要阻止他吻你?”
“你監視我們?”
蘇晨氣得渾身顫抖,等她意識她做了什麼,他俊臉上已一片通紅。
那清脆的聲音似乎還回dàng在整個房間。
她咬牙看他,手指還在劇烈地抖著,淚水滿臉滿眼。
“紀敘梵,你問我想怎樣?那你呢?你他~媽~的到底又想怎樣?”
“既然把一切說得那麼冠冕堂皇,說什麼你要我那天你明明知道我要走,為什麼不把我追回來?”
她哭著,又揚聲而笑,雙手掩了面,淚水從指fèng里簌簌而下。
“我現在才發現,原來我從來沒弄懂過你,每一次把我推開,到最後又讓我發現你的qíng非得已。”
“哦,去他的狗屁qíng非得已!”
“我只是想過一些平靜的日子,二十多年了,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會得到什麼,我愛你的時候,你不愛我,我做盡我能夠做的一切,我不怕一無所有,結果呢”
“為了保護夏靜寧,你怎麼做?你寧願我被人輪~bào”
“我被催眠,差點和行上了~chuáng,我說我不是,你有相信我一點嗎?”
“我什麼都不要了,我只想為自己好好活一次,像個人一樣這樣都不行嗎?”
她血紅了眼,憤怒地看著他,淚水在燈光下熠熠晶瑩。
“紀大哥,不是這樣的,不是你終於發現你也能施捨一點愛給我的時候,我就要回到你身邊,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”
她跌坐在地,哭叫道:“在普羅旺斯,有一晚臨睡前,我突然發現自己也終於可以期待新的一天我會想明天是晴天還是yīn天,我和他能到哪兒走走”
他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光,怔怔看著她。
心裡的苦痛像要把他整個撕碎殆盡,像那根深蒂固的樹,卻要被連根拔起
他終於愛上了她,但也許,像她說的,卻始終不懂得怎樣去愛。
是誰說過,我們的每一步,都走得太早了,在學會愛之前陷入,在學會體諒之前分手,在學會面對之前結束。
可是,我們從來不知道,有些事,經不起,真的經不起再一次。
他跪坐在她的面前,兩手扶上她的肩,啞掉的聲音粗嘎難聽。
“給我一次機會,我只要一次機會”
197誰抹走了他的記憶
不知道哭了多久,只聽得他在她耳邊不斷細聲安慰,她漸漸倦了,也沒有力氣去推開他,便任由他抱上~chuáng~。
他關了燈,讓一室黑暗。
他就在背後抱著他,撫著她的脊背,她想起什麼,轉過身,低聲道:“我求你一件事。”
“你說,我一定幫你做。”他的聲音拔高了,帶著輕微的不易覺察的驚喜。
黑暗中,她不覺笑了一下。
無奈到極致,這笑倒真分不出是什麼qíng緒。怎麼有種他是在委曲求全的感覺?
“別說得那麼篤定。”她低斥道:“我要你所有的財產,你也給嗎?”
“只要明天你和我去登記,我立刻把我手上的資產和公司股份都轉到你名下。”
“然後,我和你離婚再分你一半?”她一呆,哭笑不得。
他卻似乎很高興,在她耳底輕輕道:“好不好?”
那溫熱的chuī息呵在頸子,恨歸恨,她還是不由得微微一顫,苦笑,“你讓我有種覺得以前磨難不堪,現在終於扳回一城的感覺。”
男人的胸膛輕輕震dàng著,夜色迷濛,什麼也看不見,但她眼前突然映過他的臉,她想起他往日裡的笑。
真是瘋了。
“什麼事?”他小心翼翼把她抱得更緊些。
“帶我過去看看那孩子好嗎?然後就讓他安息吧。”
她低低說著,鼻子一酸,終於不由自主轉過身來靠上他的胸膛。
他把她整個擁抱住。
靜靜的。
過了很久,他輕聲道:“好。這邊的事qíng了結以後,我就帶你過去。”
蘇晨愣住,“這邊的事qíng?”
“蘇,你以為我在教堂說的有關你生父的事qíng全是假的嗎?”
蘇晨一震,失聲道:“他真的快要死了?”
他撫了撫她的發,聲音有點凝重,“他具體qíng況怎樣我不知道,但qíng勢不樂觀,非常不樂觀。”
在她的印象中,他一向是驕傲沉靜的人,如果他說qíng況不好,那麼必定是非常不好。而現在,他連說了兩個不樂觀。
那到底
她不覺抓緊了他的衣襟,“我的生父,他到底是誰?”
他微微嘆了口氣。
“告訴我,你在乎他嗎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怔愣許久,又搖了搖頭。
“你肯定不是我爸爸和伯父?”想了想,她小心翼翼問。
“我讓人從他們身上取了東西,和你的做過比對,報告出了,絕對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