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醒來。
可是,他忘了,她再也不需要他。
她早已不是當年在櫻花樹下纏著他喊哥哥的小女孩,也不是倔qiáng卻深愛他的
女人。
是嫌棄他的殘疾,還是真對行動了深刻的感qíng?
如果,這一扇門外面有她的幸福,那麼放手吧,讓她幸福吧。
如果很愛一個人,也許不是可以生死相許,也不是相伴一生的承諾和心qíng,而
是成全。
她對他還有些同qíng的,他自嘲~笑,漠視著傷口和心一瞬迸裂開來,驀然
淡道:“你回去吧。我們之間……到此為止,我從此再不糾纏你,你也不要來
找我。”
蘇晨想過很多次,眼前這個男人會怎麼跟她說他們之間的事。
卻沒想到是這樣。
他毫不遲疑的態度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,她扶著chuáng檐方才站了
起來。
她飛快開門,離開了這家讓她覺得窒息的病房。
門一合上,紀敘梵已拔掉自己手上針頭,但他走到門邊,卻站了一陣子才打開
門。也許是一兩分鐘,也許是十多分鐘,等到他再也抑制不住,猛地開門,赤腳奔
出的時候,走廊里哪裡還有她的身影?
他想,若是她還在這裡徘徊,他一定不顧一切將她抱進懷裡。
夏靜寧正好捧著一束香水百合回來,看他出來,驚道:“梵……你這是做什
麼?我扶你回去躺著。”
“我不是讓你回去嗎?你回來做什麼?”紀敘梵卻毫不留qíng地扔掉了她送進他
懷中的鮮花,也避開了她的攙扶,qíng願láng狽地扶著牆壁,支撐著身體。
夏靜寧想起一刻鐘前,病房裡他冷漠的逐客令。
他說:“寧,你的威脅已經解除。你回去吧,以後請不要在我和蘇晨的生活里
出現。”
她當時也是驚得愣在他chuáng前:“你用自己的命來救我,現在卻趕我走?”
紀敘梵道:“是,我沒辦法看著你在我面前出事,無論我怎麼恨你,但我曾那
麼愛你,我認識了你這麼多年。你的命更是蘇晨用她和我們孩子的xing命救的。最重
要的,弘挾你進來之前,坤叔說了一句,教堂附近沒法藏人,那些人似乎早便埋伏
在學校里。能做到這點,只有一個可能,我的人里有jian細,所以他們預先便知道我
們的行動,但卻不知道藏寶點,不能貿然胡來。”
”原來,哈里德和你言和,你問他一句,問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是那個意思。若
是那些人是哈里德的人,他會將他們叫出來。他說沒有,你便明白了,那些是弘的
人。你知道,弘不可能這樣放過你喜歡的人,不會放過蘇晨,可他們在暗,你怕他
們會突然發難,搶蘇晨的盒子,所以你讓蘇晨將盒子給你,不僅因為我,還為了
她,你怕她會有危險……”
她說著聲音顫抖,再也說不下去,定定看著他,一雙美麗的眸子溢出的不僅是
淚水,還有痛苦。
一旁莊海冰和蕭坤jiāo換了個眼色,都從對方眼中讀出震驚的信息。
原來,紀敘梵走向紀敘弘的時候,就做好了兩敗俱傷的準備。
她一剎那隻覺得天大的諷刺,奔出了病房,旦儘管終放不下他:
她在醫院附近的花店買大束他喜歡的花回來,她想告訴他.她願意和蘇晨一起
愛他,他卻拒絕了。
當日,蘇晨將死的時候,她知道,他心裡再也不只有她一個,可她再難受也告
訴自己,不要絕望。這一刻,看著他一臉冷硬,像最鋒利的刀子一般,但他凝著遠
方的目光,卻那麼溫柔,就像很多年前他看著她一樣……
“寧,有些事qíng錯過了就是錯過了。
她一陣耳鳴,兩限昏黑,突然明白了什麼叫絕望,什麼叫生不如死。
一個結束的開始
接著,兩年多的時間像水汽蒸發、像雪飄一樣過去。
寧遙再次入冬。
對很多人來說,兩年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,平凡的生活繼續著,對一些人來
說,卻徹底改變了人生。而對蘇晨來說,這兩年也發生了幾件大事。
她終於見到了親生父親蘇玉涵,她生了場大病,她找了新工作。
她甚至沒有去參加紀敘梵在英國開辦的音樂學院的開學典禮。
蘇玉涵過去了,因著莊霈揚的關係,連方琪也去了。
很有趣的是,莊霈揚和紀敘梵算是不打不相識,一場因緣際會兩人倒成了莫逆
之jiāo。
凌未行也去了。
琪琪說,他們在英國紀敘梵的莊園裡聚了一回,可惜她沒有過來。
他們在壁爐火光前,喝著酒,還說起關於他們這些人的愛恨qíng仇。
蘇晨想起方琪說話時的調皮,似乎他們之間的事,不過是別人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