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色頓沉,側~身喊道:“子晏,車。”
林子晏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,猛地一點頭,人已箭一樣沖了出去。
“社長,快。”旁邊,是Linda急得顫抖了的聲音。
他迅速把她橫抱起,往門外跑去。
“小白,那個女人——”她疼得皺了眉,疼痛讓她想起她的初衷。
“沒有女人!”他沉聲打斷她。
她掃過他眼中的怒氣,一下子噤了聲,只是緊緊攥住他的衣衫。
腿上的涼意越來越來清晰,身~體的疼痛也清晰得讓人驚懼。
“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她咬緊牙,但那恐懼卻比痛苦更蠻橫,淚水,終於落了滿面。
“沒事,不會有事的,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。”他凝著她,緊皺了眉額,眼裡哪裡還有剛才一絲的嚴厲,眼角眉梢,滿滿不過是沉痛和愛憐。
她吃力地抬手環上他的頸項,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坐進車裡。
一路上,Linda的聲音,林子晏的聲音,還有他的,便沉滌在她耳邊,她昏昏沉沉,只感覺到他用外套裹抱住她,緊緊摟在了懷中,那是近乎要把她揉進他身~體的力量。
他懷裡的溫度暖得讓人想沉沉睡去,意識朦朧間,只是那細碎的吻,不斷落在她的發,她的額,還有那因為失去了血色而gān涸得可怖的唇瓣上。
一輩子
“言,你為什麼還要回來?”
朦朧的面容,看不清。但深邃的瞳,涼涼的語氣,是他。
他臂彎里的是誰?棕色的鬈髮,是那個女人?不對,這樣美麗的容貌,是懷安。怎麼——又成了短髮的——是許晴?不是,許晴沒有那麼白皙的膚色,白雪一般的娃娃,那該是宮澤靜。不對,不對的,那個怨恨了多年的笑,是楚可還是楚卿。
“醫生,把孩子拿掉吧。”
他在和誰說話?
孩子,孩子。不要拿掉,那是她的孩子。
聲音,從喉嚨嘶喊出來,卻無力,那明晃晃的利刃,那一雙雙眼睛,Susan,林子晏,還有,那雙深如星的眼。
猛地掙起身~,卻又旋即被誰擁進了懷中。
悠言茫然四顧,一隻手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發。
她怔了怔,才意識到頭髮濕透。
眼睛直勾勾望了過去。
“做什麼夢了,嗯?”
她的模樣被投映在一雙熟悉又美麗的眼睛中。
“我的孩子呢?孩子呢?”她一動不動,只看著眼前英俊又眉頭輕卷的男人。
他凝著她,她的手被他包裹起來,又緩緩放到自己的肚腹上。
“它在這裡,好好的在這裡。”他輕聲道,嘴角揚起絲笑,帶著絲許無奈。
“真的?”她喃喃道,目光落到肚子上。
那裡扁平如初,看不出什麼。她身~上套了一件他的襯衣,寬寬dàngdàng的。她心裡一暖,嗯,這裡是他們的臥室,他們的家。
她回來了,他們的孩子還在。他就在她身~邊,她在他的懷裡。寬厚又溫暖的倚靠。
似乎,全世界加起來,也不過就是這樣。
咧了嘴角,小小笑出聲來,像他那樣。
“你才是小白。”
顧夜白這樣說。
她愣了愣,抬頭去看他,唇,已被覆住。
綿綿密密的吻,唇舌,jiāo纏過他清新熟悉的味道。
輕輕撫著她的肚子的他的手。
她緊緊閉上眼睛,讓酸澀消融在他一下下的溫柔和疼愛里。
把頭靠在他的肩上。
“那為什麼它不漲起來?”終於,她將信將疑地問。
微微的,他的嘆息。
“本來才兩個多月就不顯肚子,而且,你好像很能掉ròu,跑出去一下就掉光了。”
明明淡淡述說著,他的語氣又慢慢抿進嚴厲。
她吐吐舌,“那個,我常嘔吐。”
“活該。”
“沒有ròuròu吃,自己不敢跑遠。”
“自找。”
“晚上會抽筋喲。”
“很好。”
皺皺眉,她往他的脖子啃了口,小聲道:“會很想很想你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想我不?”
“我討厭你。”他的回答,gān脆利落。
她呆了呆,回味了下他的語氣,卻又揣摩不出那話里的真假。
“那你還要我不?”殺手鐧。
“你把孩子生出來以後,我就把你扔掉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那女人是誰?”聲音有點悶了。
“我新請的行政秘書,早告訴你了,不是嗎?”
“那我又肚子疼了,顧夜白。”
一個爆栗敲在她頭上。
“你還打我,如果孩子沒了,我就我就——”
“就怎樣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在他懷裡退了出來,摸摸肚子。
氣氛,一時安靜。
“對不起。”
良久,他的聲音輕輕傳來。
她咬咬唇,抬頭看他。
他伸手把她再次摟回懷中。
“言,對不起。”
他柔聲說著,但加諸在她腰上的力量卻霸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