翹楚深吸了口氣,微微跪直身子,看著眼前月白單衣的男人。
她從不曾想到他會踹四大那一腳。這樣的事,夏王也做過。那時,她滿心憤怒。此刻,她腦里卻一片空白。
一旁,四大憤怒、失望的眼光讓她心堵得慌摻,但現在,她能做的只有鎮定下來。
夏王跪下替她求qíng。太子和翹眉也過了來,太子說,應罰,這病發非同小可,若出了定點差錯,那便是xing命攸關的事qíng。
翹眉微嘆之下,說得一句,雖是臣妾妹妹,翹眉卻不可徇私。
翹楚沒有說話。
現在,不能辯一句。
對錯其實很清楚。誰不明白。
但是郎家的勢力也擺在面前。
加上,太子也cha了手。
但這場裁決,決定權.......始終握在上官驚鴻手裡。
而他眉眼深沉,又在權衡著什麼。
這時,一個聲音怯怯道:“皇上,殿下,八爺,今兒個是八爺和兩位王妃娘娘的大喜日子,不若......不若便這樣算了吧,見血什麼的到底不好——”
“冬凝,你這丫頭片子胡說什麼,皇上恕罪,殿下八爺恕罪,秋雨家妹年少識薄......”
秦秋雨一驚,一扯秦冬凝。
所幸,場中人並無一人理會或怪罪。
秦冬凝咬了咬唇,一跺腳,道:“我去找爹爹給說說。”
秦秋雨一怒,低喝道:“你給我站住。”
秦冬凝被姐姐拉住,無法掙脫,有些著急,卻見翹楚向她微微搖頭。
她蹙了眉,卻突然像發現什麼,大喜過望,叫道:“方鏡哥哥,你什麼時候來的?你能不能——”
她的話隨即被秦秋雨捂斷。
姐姐掌下,秦冬凝輕輕笑了。
一瞥門口的小皇子。
這名皇子卻正是拿花生去擲鴛鴦的十八皇子。
她剛才悄悄讓他出去通知在外招待賓客的方鏡。
門口,進來的正是太子的伴讀,方鏡。
還有楚,莫兩位大太監,碧水。
幾人剛才都在外面打點。
方鏡是太子的伴讀,卻也同時任職大理寺,官職雖不大,但整個朝歌都知道,皇帝極喜歡這位公子,他是太子面前的紅人,也是皇帝面前的紅人。
而說也奇怪,方鏡為太子辦事,秦家效忠寧王,方鏡卻並不受羈絆,和秦家二小姐jiāo好,似乎竟及男女之誼,太子也並不反對,只由得去。
他這時略一沉吟,一掀衣擺,跪下道:“皇上,殿下,八爺,請恕方鏡無禮岔上一言。冬凝小姐所說不錯,今晚是八爺大喜之日,見了血光委實不好,但奴才錯事,亦不可不罰。”
“但何不將這處罰延至明天,這便不必八爺此刻動手,jiāo八爺府內總管親監督便好。”
太子微微皺眉,看向方鏡。
方鏡一笑,卻沒再作其他回示。
皇帝眸光一動,淡淡道:“方鏡這主意倒是不錯,驚鴻,按你說如何?”
郎霖鈴緩緩跪下,低聲道:“爺,便如此吧。霖鈴能嫁你為妻,其他的我還有什麼可求。”
睿王深深盯著郎霖鈴,片刻之後,將她攔腰抱起,“鈴兒,你能為我舍蓮丹不服,我難道還不能為你做回一點事。”
“上官驚鴻並不忌諱任何血光之說,有什麼便衝著我來吧,這兩個奴婢,我今晚一定要罰!”
第085章心悸的圓房(6)
原來,只需一句話,就能讓當日所有溫qíng在頃刻間灰飛煙滅。世上果沒有人會平白對一個人好。如果有,也抵不過利益。
翹楚正待起來攔下二人再求,房中一瞬迫成的窒默卻讓她連發出聲音的力量也幾乎消失殆盡。
在秦冬凝“怎麼會這樣”的低喃中,她咬牙站起來,走到二人前面。盯著睿王,低聲道:“教不嚴,是臣妾之錯,若罰就罰我吧。”
“作了錯事的是你的婢女,獎罰須明,當然,你說得對,教不嚴,主之失,你便記緊這次教訓吧。方主薄的提議不錯,景平,傳本王令與鐵叔,責兩婢各五十板,方叔監刑。”
炬男人瞥了她一眼,抱著郎霖鈴,向帝後,太子和郎相郎將軍低頭一鞠,揚長而去。
仍是那個微瘸的背影,但這一刻,沒有誰再將它和往日那個溫文爾雅的八皇子再聯繫在一起。
房中聲音又開始繁攘起來。
希翹楚與美人去攙四大,隱約間只聽到郎將軍向皇帝辭行,說這幾天便趕回邊境戍守。
皇帝沉吟道,郎卿何不等鈴丫頭歸寧省親再走。
郎將軍不是多話之人,剛才諸事涉及
寧王夫妻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,寧王低道,訴歉了,非是不幫,卻是qíng勢已定。
教姐姐緊拉著的秦冬凝一直頻頻回頭,似想與她說句什麼。
方明囑咐碧水將房間收拾gān淨,一旁,景平神色淡漠,一併領了雙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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