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無霜不語,攬著琳琅,另一手在空中輕劃了弧。
雪地流光,頓時出現了一檀木小桌,上置茶具,茶煙裊裊,桌兩側,兩軟榻。
他逕自摟了琳琅到一張軟榻坐下,將她緊緊圈在懷裡,伸手朝呂宋一邀,動手徹起茶來,他目光炯炯看向呂宋,“我父皇將自己和母后關閉在殿內,天界現暫由孤主理,內子頑劣,想知道海藍之事,父皇閉殿極急,孤只從父皇口中得知片言隻語,呂先生是其中知曉一切前因後果之人。”
琳琅不覺握著龍無霜的手,後者眸光一深,不動聲色將她又圈緊了些許,琳琅懇切道:“呂先生,一來,琳琅和海藍有緣,雖只一面,已是知jiāo,再者,從我娘親小七執意要送海藍到東陵開始,便可知海藍這姑娘絕不簡單,我總感覺她和這場殃及天界大政變有著重大的關係。請先生告知個中來龍去脈好嗎?”
呂宋拿起茶杯,卻沒有啖下一口,他看琳琅神色萎頓,知她身體有恙,龍無霜必定是考慮到天界的問題,否則只怕絕不肯讓她出來。
他的神色也再不復在天神村時的平淡,眼角眉梢攏上一層凝駭之色,“海藍確實和這場天界的大政變有著重大關係,因為她,這之中涉及了一個天地間最有力量的人。”
龍無霜和琳琅一震,琳琅顫聲問,“呂先生說的是……”
“萬佛之祖,飛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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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廬。
翻遍了小札,落款以下,再沒有別的字了,翹楚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將小札放回藥箱裡,走進廚房。
她不知道,小札里的小七,飛天和若藍都是誰,也許是呂先生的朋友罷,但卻道出了她這時宛如在泥沼深陷又拼命掙扎的心境。
當惜。可是,連這時的他,心裡也是有人的,她又該怎麼惜。
她默默看向手上的繭子,從籃里拿出蔬菜,這些活,難不倒她。
過了不久,她將幾盤素菜和米飯一一端到廳中,在將碗筷擺放好的時候,上官驚鴻正撩了帘子出來,不知是有意還是恰好。
他看了桌上的菜餚一眼,有些深沉地盯著她,似想和她說什麼,抿了抿唇,卻終究沒有開口。她心裡悲苦,嘴上仍是淡淡道:“吃飯。”
上官驚鴻一言不發走過來,他拿起碗筷,夾了筷子菜到她碗裡,才自己吃起來。
她慢慢扒著飯,眼角餘光,他吃的很慢,慢慢嚼著,似乎在仔細嘗著味道。
她心裡漠漠的,又有些顫顫的,門口突然傳來聲音,上官驚鴻擱了碗筷去開門,原來是若雪公主命人送吃食過來,又另有幾名奴僕。
上官驚鴻拿過食籃,疏冷有禮的回絕了領頭的奴僕,讓他回去代謝公主,但這邊不必添人手侍候了。
門一關,他將食籃扔到地上。
她自嘲一笑,“你沒必要這樣做。”
“你不是不愛嗎?”
他眸光緊灼,語氣卻又有抹薄涼,這是做給她看嗎,宣洩他的不滿,既然你不愛,我便扔了,是這個意思嗎?
她身子一顫,筷子掉到地上。
俯身去撿,手卻猛地被快速橫伸過來的大手握上,她聽得他呼吸一粗,人已被他撈起,略有些急迫地帶進懷裡。
她正要掙紮下來,門外又是一陣敲門的聲音,上官驚鴻低咒了聲,她趁機下地,整理了一下衣衫。
進來的卻是紀書記官一家。各人臉色焦惶,其中,紀書記官的兒子手上抱著平兒,孩子似乎沉沉睡著了。
她正疑慮,紀書記官已急道:“上官公子,請救救我的孫子,他吃了你開的藥本已大好,適才卻突然昏迷了。”
眾人著急,上官驚鴻卻沒有示意,只微眯著眸看著平兒,她不忍,剛要開口,上官驚鴻卻突然嘴角一揚,淡淡道:“書記官,請坐,倒是族主一家昏迷的事,驚鴻甚有興趣知道,至於孩子……不急。”
眾人聞言一驚,紀書記官更是立刻變了臉色,翹楚心頭ròu跳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,突然明白,他前後三次取藥的原因。第一次,是些溫和補身的普通藥材吧,不能治病,那時他還沒診斷,不過是借取藥來飾二人在藥房裡的曖昧;第二次,是真正的藥;第三次,是在詢問若雪昏迷的事失敗後,若雪等人臨走前,他突然提出漏開的藥。
藥,沒有漏開,只不過,第三包里的是毒藥罷了。
這個男人真可怕!平兒不過是個孩子,他這樣做是為了更多知道若雪的事qíng嗎?她淡淡笑著,卻聽得紀書記官一聲苦笑,“他們,他們其實已經昏迷了幾十年,主上和靈後四十多年,公主二十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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睿王獵區。
茶煙里,龍無霜一下便恢復冷靜,琳琅還在震驚之中,又見呂宋一陣苦笑,“不只飛天,這場天界大動亂的源頭,涉及了太多的神佛在裡面。我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好?”
他苦笑著,沉吟著,駭色未消,終於慢慢凝聲道:“嗯,便從海藍開始罷。”
“海籃,在千年前並不叫海藍,她叫若籃,是靈族族主翹振寧和魅族姑娘汨羅的幼女,魅族本體其實是狐,但卻是修煉成仙能幻化成人的狐。”
第222章你不必懂我(2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