翹楚笑了笑,沒說承與不承,只是輕輕道:“姐姐小心。”
郎霖鈴一怔,看向棋盤,翹楚方才還處劣勢,這突如而來的一子,卻成反撲之勢——她們各有所長,她擅攻,步步狠,即刻制人於死地,翹楚則擅守,守中謀攻,難說誰更好更qiáng。二人智謀應在伯仲之間。
她猛一蹙眉,正要設法破之,一陣薄香逸過,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,她很快反應過來是誰來了,臉上一熱,想起方才二人的話,也不知被這人聽到沒有,心裡復一緊,時至今日,她對他越發深陷,否則也不會說這些,做這些——這時,那隻手已拿過她的子,下到盤中一個位置上。
翹楚一驚,趕忙下了一子,對方極快,又下了子……
彼此來往數次之後,對面聲音道:“你輸了。”
翹楚自嘲一笑,這猝不及防的竟被帶動著以對方的速度來下,來不及思考,一下便輸了。
她有些氣悶,緩緩抬頭,上官驚鴻淡淡睨著她,一眾奴僕方才似被止住了,這時方慌忙上前見禮。
第379章
“鈴兒還下嗎?”
上官驚鴻不若往常點頭示意,只溫聲問郎霖鈴,正在見禮的各人心裡都有些涼怕——
郎霖鈴笑道:“時候也不早了,午膳應已備好,臣妾陪爺過去用膳吧,翹妹妹也一起來吧。”
郎霖鈴眼梢略略看過來,翹楚知她讓自己考慮方才的提議,一直在想該怎麼回答,這時有了想法,遂對上官驚鴻道:“爺稍等一下,翹楚和姐姐說幾句話,就讓姐姐陪爺過去用膳。踞”
上官驚鴻淡淡“嗯”了聲,二人走開幾步,翹楚壓低聲音道:“郎姐姐,翹楚不能說什麼,一切但憑爺決定,但我祝福姐姐。”
郎霖鈴微微一震,眸光漸冷了下來,“妹妹該明白雙贏之理。”
“翹楚本便是個輸家。其實姐姐若全心待之,他亦必知道。祝福姐姐是我的心裡話。”翹楚鄭重回道。
以前,她不會gān擾上官驚鴻的想法做法。
如今,即便他們感qíng不再,她也尊重上官驚鴻的想法做法。
男人需要驕傲,人可以被殺死,尊嚴不能被擊敗黔。
何況,若是能為利益多變的男子,又怎值得一個人jiāo付,若真是那樣,郎霖鈴,你願意嗎。
郎霖鈴盯著她審度了許久,道:“我確實不懂你這個人。”
她也沒再說什麼,很是gān脆直截。折回去,柔軟一笑,道:“爺,我們走吧。”
“本王倒有好些時候沒有下棋了,郎妃既不再下,翹楚,那你與本王走一盤吧。”上官驚鴻瞥了眼石桌上的梧桐葉。
翹楚正想婉拒,又聽得上官驚鴻道:“今兒倒是人人閒置起來了?”
他說著眼尾一掠眾仆,眾人大驚,一瞬全部跪下,顫聲告罪。
“爺,他們也是忙完手上的活才過來看的棋,是臣妾不是,沒有驅散。”
眾人看郎霖鈴說qíng,都感.激地看向她。
翹楚卻叫了聲糟,本來在這裡圍觀的都是暫得些空閒的僕役,上官驚鴻問罪反顯無理,以其絕不可能被人鑽一絲fèng隙的脾xing,方才眾人只消答聲“是”散去便行,被上官驚鴻一嚇,有理變無理,爭先恐後認錯,反真成了犯錯的了。
上官驚鴻卻回道:“鈴兒,你先去用膳吧。”
“郎妃既求qíng,看在郎妃面上,這樣罷,翹妃若贏本王,你們該gān什麼還是gān什麼去。”
翹楚囧,看郎妃面上,下棋的卻是她,什麼道理。這樣一眾人捏在手上,她允不是,不允也不是。
上官驚鴻又jiāo待方明等人,說將兩名花匠也帶過來,翹妃若贏,便一併赦了。
郎霖鈴抿抿唇,告退了。
翹楚只好重新坐下。
一旁的四大美人居然給她拇指,讓她加油,翹楚哭笑不得。
不知是她下意識實在不想與上官驚鴻呆在一處以致水準失常,還是上官驚鴻確實厲害得恐怖,她輸得快狠准,每每下不到盞茶時間便輸。
她有些自娛的想,若是很沒品的賭脫衣服,她現在輸得只怕只剩條褲衩。
眾人哀號,幾乎都不再抱任何希望跪在地上看著她。景清是個沒品的小孩,哈哈大笑,直贊爺厲害,老鐵等人有些目無表qíng的看著他,跪的雖不是他們,但沒有誰願意在午間陽光下bào曬,除了他這缺根筋的。
翹楚對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了,直懷疑以前跟秦歌下棋,她偶有得手是不是秦歌相讓,還是說轉生後的秦歌棋藝倒退了。
所有人都暗暗叫苦。
翹楚最甚,便是平日,上官驚鴻在人前也不見得會故意讓她而虧損了面子去,何況如今兩人——
終於在連缺鈣的景清也意識到不妙連連呼熱的時候,翹楚被bī出了急智,道:“爺,”
“嗯,”上官驚鴻頭也不抬,悠然自得的盯著棋盤。
“翹楚想向爺討教一事。”
“哦?”
“爺允了?”
上官驚鴻微一遲疑,緩緩抬起頭,見翹楚白嫩的臉蛋被陽光曬蒸得彤彤的紅,汗水薄沾,唇色亦越發瀲灩,下腹一緊,不覺又“嗯”了聲。
“翹楚想向爺討教戰勝爺的方法。”
翹楚緩緩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