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和他很不合襯的表qíng。
她貌似傷在肩上,他小心避開她另一側肩,往她身上撫撫摸摸。她瞪了他一眼,側身避開。環眼四周,她置身的地方是一個jīng致格調的臥室,有點像他公寓裡的臥室,卻又絕不是。
“我好歹做了你的替罪羊,你就不能找家醫院給我?”
她沒好氣道,她實在不想和他單獨呆一起。
“這裡比醫院適合,我已讓最好的醫生替你取了彈頭治過傷。替罪羊……女”
秦歌審視著她,眸里如光衝破雲霾,笑意一點一點溶開,突然便欺身過來將她整個抱住。
“你明明是心甘qíng願的。”
他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說,一遍一遍的,聲音激烈,以致說到後來甚至有些顛三倒四。
“好疼,你別碰我,我要回去,我突然失蹤,學校那裡怎麼辦,還有,夏聰一定找我找瘋了。”
她又急又怒,扭動掙脫,他卻道,疼就別動,最後終是放了手,臉上也難能可貴的現出絲無奈,末了,道:“學校那裡,我已經替你請了假,至於夏聰,我也派人通知了他。”
“你怎麼跟他說,為什麼不讓我回去?”
她警惕地盯著她,秦歌突然自嘲一笑,“你很在乎我怎麼跟他說?你……真的和他jiāo往了?”
海藍用力點了點頭。
“秦歌,咱們好好聊聊,可以嗎?”
她慢慢倚坐到一邊。哪知,方才說了句,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。
秦歌眼裡湧上絲柔意,“我去拿點吃的給你,咱們邊吃邊說吧。”
他出了去,很快折返。
海藍不自在的看著湊近嘴邊的湯匙,說道:“我來。”
秦歌也不制止,似笑非笑的著看她。
她傷的是右肩——肩膀抗議,海藍只好道:“你拿著,我來舀。”
她改換左手拿湯匙,秦歌卻突然撫撫她的頭,輕道:“若我是你,就乖乖吃完再尋事。你想nüè待我,現下卻變成nüè待自己去了,不傻麼?”
這話讓海藍愣了好一下。
想想卻挺有道理的,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。
終於,她就著他的手吃了起來。
那是碗熬得粘稠的ròu粥。特點是:多ròu少粥。
“這誰做的,你?”她艱難的咽著,又問這是ròu拌粥還是粥拌ròu?
“是我做的。”秦歌聲音微硬,似乎對她的質疑很是不悅。
海藍一怔,心想這人貌似從來沒做過飯,這東西會不會吃死人?
秦歌眉宇成川,突然又問有差別嗎。
她嘆了口氣,道:“你說蛋炒飯和飯炒蛋有差別不?”
“你想吃蛋炒飯或者……飯炒蛋?”
海藍腦里頓時形象地閃現過一個秦歌飯炒蛋圖。
一打jī蛋,十顆米。
“算了,官二代,咱換個話題。”
秦歌卻大手一揮,道:“我去做,但你得等一等。”
他遲疑了下,補充道,“大概要兩個小時。”
海藍頓時黑線,“秦公子,蛋炒飯炒兩個小時,你想做成碳炒飯麼?”
秦歌眉一擰,伸手便想敲她,她一驚縮去,他抿抿唇,最後順了一下她的發罷了。
海藍突然悟到什麼,這粥他做壞了很多吧。
她微微一怔,當年付書瑤一定很幸福。
秦歌要對一個人好,可以……很好,有些也許甚至是她無法想像的,只是,她很清楚,那不是屬於她的。
想起夏聰,還有和他的約定,她往後退了退,淡淡道:“別做了,我吃飽了。我們談談之前的事好嗎?”
秦歌略一頷首,三兩下將她吃剩的粥喝了。
“這兩天你……都沒吃過東西嗎?”
海藍看他吃得飛快,不由得脫口問道。
秦歌“嗯”了聲,擱碗同時,眼睛並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表qíng,銳利裡帶著一份小心。
海藍心裡一緊,知他是想從她臉上看到什麼關切在乎的qíng緒。
記得以前夏聰和她戲謔過什麼附身之說,她以前不信,如今,卻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。
是不是,真的存活過那麼一個年月,存在過那麼一個地方,最初糾纏一切愛恨從那裡早已開始。否則,怎會明知錯誤,明明恨怒,還能那麼認真仔細的去觀察一個人的一舉一動。
他在看她,她何嘗不是在看他每一個表qíng。
“我知道你想聊些什麼,只是,在你跟我聊之前,先看看這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