璇璣才走得幾步,腳下鑽心的疼傳來,悄悄拉高羅裙一看,那腳踝處已經腫脹得小蘿蔔粗,發紫發黑。
前面幾道矯健的身影已隱進了樹林,她忍痛又走了一陣,終於敵不住疼痛,摔倒在地。
正文071láng的花嫁(4)
小láng跳了下來,繞著她亂轉,擔憂地看著她。/
她心裡悲苦,笑笑道:“你自個逃命去吧。以後別犯傻了,死者不可復生,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,不然死了的人也是不能安生的,懂嗎?”
小láng低低嗚咽幾聲,突然咬著她的衣服,似乎想把她拽著往前走。
她鼻子一酸,卻傳來聲音微諷,“原來你也明白?”
她一愕,前面一人冷冷看她,容顏似畫,衣袂輕飄,不是皇帝是誰?
未消片刻,龍梓錦幾人也已折了回來。
眾人目光......璇璣尷尬,想要站起來,傷腳卻使不出絲毫力氣,一張臉漲得通紅,夏桑上前,輕聲道:“娘娘,奴才扶你。”
她咬唇,正要搭上夏桑遞過來的手,皇帝卻道:“上來。”
這下,不只她驚訝,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那微微俯身的皇帝。
他要背她?
璇璣不知所措,龍梓錦已道:“禍是臣弟闖出來的,皇兄你又受了傷,就由臣弟......”
“謝謝王爺,璇璣心領了。”
為撇清與這位幾乎把她害死的王爺的關係,璇璣趕緊跳到皇帝背上去。
她的動作甚是不雅,眾人都詫異地看向這位皇妃。
龍梓錦微微冷哼一聲,皇帝道:“十弟,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,回頭到林司正那兒領罰吧。”
龍梓錦雖不甘願,卻也不敢多說,躬身道,“是。”
“都是自家兄弟,別為我這個外人傷了和氣。”璇璣在皇帝耳畔輕聲道。
她以為說得小聲,但這裡的人都有武功在身,耳目較常人靈敏許多——龍梓錦輕瞥了她一眼。
皇帝沒有出聲,璇璣苦笑,嗯,她又犯傻了......
突然,地上傳來悶響,卻是那隻小láng,它哀哀叫著,似乎想蹭到璇璣身上去,卻又害怕皇帝。
夏桑笑道:“咱家來伺候你這位爺吧。”
他說著就去抱小láng,小láng卻一溜煙跑得遠,回頭警惕地瞅著眾人。
“喲,了不起啊。”龍梓錦笑罵。
“它到底是什麼東西?”璇璣奇怪。
夏桑輕聲道:“也難怪娘娘不知道,這是láng,這種物事當世罕見,據說是上古神shòu。”
一,二,三......璇璣終於沒忍得住,笑倒在皇帝背上。
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手微微一震,似乎在衡量是不是該把她扔下去。
眾人都刷刷看向她,清風冷笑,“少見多怪!”
這一下,她更加無法抑制,笑得眼淚幾乎都出來了。
“你在笑什麼?”一直沉默的皇帝終於冷冷開口。
“這東西有翅膀......”璇璣低聲嘀咕。
“你見過沒翅膀的láng嗎?”皇帝反問。
我還用石子扔過沒翅膀的láng——當然,這話她不敢說,只道:“皇上,你還是把我扔下來吧。”
這下眾人都停了腳步,神色錯愕。
“年璇璣?”皇帝沉了聲。
正文072一生一個
這男人的怒氣,她害怕!
璇璣不敢再笑,暗罵自己神經,這是雲蒼的世界,並不是自己的世界......
“小時候,臣妾家裡的夫子曾告訴過臣妾這種動物,他說的與臣妾今兒見的不同,是以臣妾——”
“噢,你的夫子是怎樣說的?”清風冷笑。/
腳步聲淡淡,他們似乎毫不在意,又似乎在等著聽她說出可笑的答案。
璇璣拼命搜索原來世界的láng的特xing到底還有哪點不同,越緊張越無果,倒是想起某個周末午後和辛追追賈玉環到咖啡館消磨時間,辛追追在寫著考古日記,賈玉環在喋喋不休向她們介紹這陣有什麼好看的小說,說起有套láng的花嫁......
這會兒她們又在做些什麼?那些日子已經不會再有了,她一陣悲傷惆悵,惦記起賈玉環調皮的語氣,辛追追在紙上畫寫著的認真神態,那上輩子唯一溫暖過她的東西......想起láng的花嫁,想起姜戎的láng圖騰,低聲道:“他說,這種動物,一生只有一個伴侶。”
正如他們不知她在笑什麼,她也無法理解他們突然揚起的充滿諷刺的笑聲,連沉靜的徐熹也瞥了她一眼。
“左相大人可真走了眼,那是什麼西席?”龍梓錦嗤之以鼻,“láng的伴侶一生只有一個?”
清風睨了她一眼,諷道:“年嬪娘娘,它們為了爭奪更多的領地和配偶,那種兇殘嗜血你親眼見過了嗎?”
他說著,眼底划過嘲弄,拂袖便行。
璇璣苦笑,這確實不是那個世界了,咬唇,低下頭,輕輕伏到皇帝背上。
恍惚間,皇帝似乎側臉看了她一眼,又似乎只是她的幻覺。
夏桑似有不忍,解釋道:“娘娘,你剛進宮不知,這麟園是宮中禁地,以奇門遁甲之術而布,園裡有一條路通往外面的點蒼山,那兒隱住著一頭láng王,統領著這班牲shòu。這láng王比一般的láng更具靈xing和武力,láng王之位,也是經過無數的生死之搏而來。”
“láng毛色灰褐,是天xing自然。只是雲蒼有這樣一個傳說——”夏桑看了一眼前方的小láng,憂心忡忡道:“這雪色之láng,是天生的王。láng王妒恨,yù除之而後快,本來,按祖法規定,人和láng平和而處,互不gān擾侵犯,清風偶爾會來巡視有無異狀,現在咱們把它帶了出來......只怕,那láng王不肯善罷甘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