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夫人按了按瑤光的手臂,瑤光會意,正要上前,卻見龍非離突然皺了眉眼,盯著腳下。
地上一團物事。
便連夏桑和龍梓錦也滿臉好奇望向龍非離腳下那團東西。
“這個是什麼?”龍梓錦大為驚奇,失笑道。
夏桑笑道,“王爺,你應該問,這個是誰?”
搖搖擺擺站在龍非離腳旁的是一名二三歲的小男孩,繡帽錦袍,宛然一身貴族公子哥兒的打扮,胖胖的手腳,粉雕玉琢的,模樣極憨掬可愛。
龍非離皺眉盯著他,他也圓著一雙烏眸凝著龍非離,一點也不怕生,他歪頭想了想,突然一屁股坐到龍非離的靴子上。
眾人一驚。
“我的小祖宗,你這是gān什麼?”
如夫人低叫一聲,花容失色,看了年夫人一眼,跺腳道:“姐姐,我便說不該把他帶進宮。”
年夫人也嚇了一跳,那邊廂,年相惶恐道:“皇上恕罪!”
他臉一扳,怒道:“瑤光,還不快把——”
一道聲音卻突然打斷他,“六子,你這死小屁孩跑哪兒去了?看我不打死你,讓你喝口東西也吐我一身髒,欺負姐姐大病初癒走得慢,快過來給我打一頓......我的天,你怎麼坐在那兒!鞋子有很多細菌,很髒的。”
眾人目瞪口呆,一抹苗條的身影已飛快從院裡走出來,走到皇帝身邊,一把將小男孩拎了起來。
女子抱著孩子身形有點不穩,身子微微一晃,眾人還在圍觀,龍非離已黑著臉把女人和孩子一併摟進懷中。
除去龍梓錦與夏桑不以為意,包括年夫人在內眾人還在震驚中,這璇璣也太放肆了,居然敢說皇帝的鞋子髒?
皇帝臉色雖yīn霾,卻沒說什麼,眸光沉沉攏在璇璣身上。
如夫人狠狠扯了瑤光一把,瑤光明白失了先機,咬牙看著璇璣。
出來前,璇璣被孩子弄得一身láng狽,正想把這小屁孩狠揍一頓,現在頭腦發熱完,心中懊惱,本著就近原則,把孩子往身旁男人懷裡一塞,趕緊盈盈下拜,“臣妾見過皇上。”
夏桑和龍梓錦互視一眼,龍梓錦趕緊側過身,高大的身子抑壓不住顫抖起來,夏桑掩住嘴,眸光里是龍非離兩根手指拎著孩子的圍脖,模樣僵硬。
與皇帝大眼瞪小眼,六子突然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璇璣參拜完畢,正施施然抬眸,在所有人的怔愣和不知所措中,指著龍非離道:“哦,你把他弄哭了。”
正文303誰能懷上
采珍閣。
龍非離在主座坐好,論貴,璇璣是妃,瑤光只是嬪,龍非離右首位置該是璇璣坐,如夫人卻把瑤光推了上前。
璇璣正與年夫人說著話,又喜孜孜地逗弄懷裡的六子,倒沒為意,年夫人心疼她,低聲道:“孩子。”
璇璣搖頭一笑,龍非離的聲音已傳了過來,“年相,夫人,請上座。”
撼他說著站了起來,看了夏桑一眼,夏桑會意,攙著年相坐上主位,又過來攙扶年夫人。
年相連忙道:“使不得,皇上折煞老臣了。”
龍非離微微一笑道:“相爺莫謙讓,今日既是家宴,便按家中規矩,你是年妃的父親,理當與夫人坐首席。”
調璇璣怔了怔,龍非離卻已走過來拉著她坐在了年夫人下首。
年相與年頌庭目光一觸,年相微微凝眉,當日押錯了寶。
皇帝竟似乎極寵璇璣,早便聽聞璇璣在宮裡宿在皇帝寢宮,後又與皇帝同赴秋山,今日看來,皇帝舉止投足間對璇璣儘是寵溺,便連這主席也讓出,一來以示恩寵,二來卻是皇帝有意與璇璣坐在一起。
秋山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明明看她容貌似受過甚重的傷,皇帝竟也不以為意,對她愛寵有加。
他瞥了如夫人與瑤光一眼,眼神冷蔑。
如夫人與瑤光一驚,不敢說什麼,年夫人心裡欣慰,雖說君心難測,但龍非離與年相,年頌庭說話笑談,目光卻沒有離過璇璣。
璇璣抱著六子玩得不亦樂乎,對四周事物似並不縈於心,五分是真,五分是假,龍非離在看她。
他與年相二人款款而談,語鋒犀利清晰,居然還顧得上看她,她有點害怕他這樣的目光,如影隨形。
年夫人看璇璣似並不搭理皇帝,心裡既喜又驚,怕現在皇帝覺得新鮮相讓著,保不准哪天璇璣惹怒了皇上,那便是禍事。她哪裡知道璇璣與皇帝之間的種種,心道這孩子自進了宮懂事許多,這脾氣卻極愁人,遂笑道:“璇兒,你叔叔的小兒子你已如此喜歡,哪天你自己有了孩子還不把他嬌寵壞。”
璇璣綻了個大大的笑,“娘真好,知道我在宮裡悶,把六子帶進來給我玩兒。”
“可惜娘娘這許久也不見動靜,妾身聽說有些女子體虛命格單薄,懷胎受孕不易,倒不似我這瑤光,自小便教相士看過,說是暢旺子丁之脈。”如夫人笑吟吟道,一雙眼睛卻望著龍非離。
年相心中暗罵:蠢貨!
暢旺子丁,也得皇帝寵幸才行。
“娘,哪有你這樣說話的,倒教皇上笑話了去。”瑤光嬌羞一笑,又看向璇璣,道:“妹妹得皇上寵愛,姐姐也盼著妹妹早日為皇上誕下龍子,好讓姐姐淘個光;妹妹早前隨皇上到秋山去,想必不知道,私下裡各宮姐妹都說,這最先懷上皇上龍子的必定是妹妹呢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