瑤光的嗓音嘶啞尖銳,像利刃劃落在瓷瓦上,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戰慄,璇璣雖不甚懼,但心底生出抹淒涼,不忍再看,“瑤光,我走了。”
“璇璣,你和皇上一起的時候,他有沒有提起過我?”瑤光卻猛地跑到她前面,抓住她的手臂,“你告訴我!”
璇璣苦笑,瑤光的眸焦距不辯,渙亂了開去,竟似有幾分瘋癲了。
璇璣苦笑,瘋了也好,起碼行刑的時候,沒有那麼害怕。
瑤光的手爪陷進了她的肌膚里,璇璣掙扎了一下,無法掙開,只好道:“瑤光,皇上與你在一起的時候,會不會提起別的女人?”
“當然不會,他怎會這樣做?哪有男人會在一個女人面前提起另外一個女人?”年瑤光突然哈哈大笑,“璇璣,你蠢死了!你這麼蠢,他怎會待你這般好?是因為你滿足了他chuáng幃上的所求嗎?”
璇璣臉上微微一熱,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,她頸上突然一疼,卻是瑤光突然掐上她的頸脖。
“為什麼他只寵幸了我一次?我雖是庶出,但我比你美比你聰明,我哪裡不如你了?”
璇璣被她掐得透不過氣來,想起學過的防衛之術,伸手便向她的頸項劈去,但瑤光已失了理xing,力氣反大得驚人,手還沒觸上瑤光,她的手已無力地垂了下來。
“我現在便殺了你!他們讓我等,我不要等,我不要再等,我要你給我陪葬。”
空氣仿佛一下從腹腔抽去,璇璣滿臉漲紅,神識開始渙散,心裡苦笑:我竟要死在這瘋子手上。
突然一陣勁風凌厲掃過,只聽得瑤光一聲駭叫,禁錮在她頸項上的力量驟然散去,她大口呼吸著空氣,一隻手已經撫上她的背脊,輕輕拍打,幫她順著氣。
她悲喜jiāo集,凝眸一看,眼前的男人俊秀嚴酷,不是那人是誰?
“你怎麼來了?”她一震,怔怔問。
“你跑這兒來了,朕能不過來嗎?”
“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,假傳聖旨的事也敢做,你可知道那是什麼罪?”龍非離冷冷道。
這事上,璇璣自知理虧,側過頭,輕聲道:“這事,是我自己——”
龍非禮冷笑,打斷了她,“你與梓錦,一個都逃不開。”
“十弟他......”
她還沒說完,龍非離卻微微皺眉,“你叫梓錦什麼?”
璇璣一愣,隨即意識到什麼,這稱呼,似乎間接親熱了他與她。
龍非離的語氣卻和緩了許多,大手攬過她,便要出去。
璇璣這時才看到段玉桓,夏桑還有數名禁軍在,不好掙扎,想了想,又趕緊回頭看了瑤光一眼,只見瑤光蜷縮在地上,恐慌又嫉恨地瞪著二人。
“可憐你的敵人會把你自己害死!”龍非離沉聲道,索xing把璇璣抱起,大步離開。
背後,年瑤光突然站起身來,眸光似在一瞬間清醒過來,她厲聲道:“皇上,年瑤光死前只問你一件事,你不是喜歡年璇璣,當她如珍如寶嗎,若你吝惜一句,我死了,也必化成厲鬼夜夜詛咒她,短命絕壽,受盡折磨而死,不得善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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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311你還有我
“年瑤光,說吧。”龍非離淡淡道。
軒內,只余他與瑤光二人,璇璣已教夏桑帶了出去。
“你果然留下來了,你怕我詛咒年璇璣,你真有這麼愛她?她有什麼好?”瑤光喃喃道,又悽厲地笑出聲來。
龍非離看也不看她,負手冷冷而笑,“剛才若非年夫人進來向朕請求,你以為朕會留下來麼?”
撼瑤光像捕捉到一絲生機,“你是因為我大娘的話留下而非為璇璣?”
龍非離眉宇微微凝起一絲不耐,“你怎麼還不懂?年夫人是年璇璣的母親。”
瑤光眸中血紅愈盛,喃聲道:“原來......還是因為璇璣,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她!”
調“鬼?”龍非離嗤笑,“你是人尚且無力能為,死了還能做些什麼?朕便在年璇璣身邊,你以為你可以傷害她麼?”
“你要守著她?”瑤光突然輕輕而笑,“你從沒與我說過這麼多話,現在終於肯跟我說話了,卻還是因為她。”
“不,都是假的,你想剷除年家,終有一天你利用完了她也會殺掉她,你一定會殺了她!”
“為什麼是我而不是璇璣?你為什麼要把這yín~穢的罪名扣給我?你要剷除年家,為什麼不選璇璣當替罪羊?”瑤光突然一字一頓問,她的神識處在模糊與清醒之間,眼睛大睜死死盯著龍非離,以致眼眶斜斜吊起,整張臉龐看去刺目猙獰。
“因為她是朕的女人,你不是。”所有的耐xing已經用盡,龍非離聲音蕭冷,拂袖便走。若不是年夫人所求,他根本不會留在這裡與年瑤光多說一句。
“我不是你的女人嗎?那一晚,你對我百般恩愛,你......”瑤光痴痴道,趨步過來要去挽他的衣袖,“皇上,你別殺我好不好,瑤光像那晚一樣服侍你......”
龍非離身形微動,已避開了她的碰觸,鳳眸邪佞挑起,“那晚,不是朕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瑤光大駭,身子遽然滑到地上。
“你說什麼?”
這一回,問話的卻是站在門外的人,龍非離微微皺眉,璇璣站在門口怔惶失措地看著他,她緊蹙著眉,眉間儘是無可憑依,仿佛她確實不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。與她在一起的還有年夫人與如夫人,兩人滿臉都是恐慌之色,夏桑侍立在旁,想是如夫人等急了,催促著進來,年夫人便隨遂了她意。他吩咐過夏桑在軒外照拂年妃與年夫人,若年夫人有什麼要求,也莫拂了她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