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宛儀面前,手朝血泊里一指,輕聲問:“宛儀姑娘,這塊刻有旭日祥雲圖案的玉佩可是你的?”
宛儀遲疑了一下,前方的安瑾已變了臉色,她剛要喝止,卻陡然看到龍非離瞥了她一眼,嘴角一抹似笑非笑。她心如鼓搗,驚慌得把話吞咽了回去。
那邊,宛儀已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。
“蝶風,把玉佩撿起來。”璇璣道。
“是,娘娘。”蝶風顫抖又厭惡地看了看地上的手掌,閉了閉眼,手一挑,把玉佩拿了出來。
璇璣低聲道:“玉佩呈給皇上看看。”
宛儀心中不安,華妃慧妃互看一眼,尚有些不明所以,蝶風已把與佩jiāo到龍非離手上。
龍非離眸光一翻,嘴角微揚,安瑾只看到一塊碧綠倏地擲落在自己面前,頓時麻冷了半邊身子,癱軟在地上。
宛儀正疑慮心驚,旁邊的璇璣彎腰撿起玉佩,看了看,道:“宛儀姑娘,你連自己的玉佩都不認識了麼?這玉上刻的並非祥雲而是龍鳳呈祥圖案。”
宛儀面如死灰,怔在原地,半晌,猛地朝璇璣叩頭,顫聲道:“求娘娘恕罪,奴婢一時鬼迷心竅,犯了糊塗,才聽信瑾嬪的話。”
宛儀並不糊塗,不說那晚種種,單是皇帝現在做的,她已知道皇帝極寵璇璣,這生殺之權就握在璇璣手裡,所以不去求皇帝反求璇璣。
安瑾一聲慘笑,盯著璇璣,喃喃道:“不可能!你怎會知道?”
璇璣搖搖頭,道:“瑾嬪,這場栽贓甚至還是你臨時起意的,對不對?”
安瑾一驚,她沒有說話,但眸里的黯然失色與震驚,足夠讓所有人明白,璇璣說對了!
“嫂嫂,你怎麼知道不是那歌姬的東西?”玉致蹦跳著過來,挽上璇璣的手。
璇璣握了握玉致的手,看向安瑾。
“我問過我的丫頭,她們只是恰巧路過御花園,那就是說,你不可能事先便準備好去害她們,你的婢女阿詩搜出玉佩後,一直緊握在手,這不是有點奇怪嗎?東西若是宛儀的,不是該物歸原主嗎?再者,宛儀新進的宮,在宮裡qíng況尚未熟悉的qíng況下,怎會貿然出主意去害人,充其量做的只是配合吧。”
正文327各得所求?
璇璣把宛儀扶起來,低聲道:“這裡作主的是皇上。”
宛儀苦笑,原來年妃剛才是試探的自己!年妃根本不知道這玉佩上刻的是什麼圖案,什麼旭日祥雲,不過是隨口說的。
“年妃娘娘真是聰慧,不枉皇上疼愛。”
淡淡的笑聲傳來,璇璣一驚,才發現說話的是龍修文,白戰楓和納明天朗也在,想是下了朝隨行過來。
臼璇璣想起此人的城府,身子微微一震,龍非離伸手環上她的腰,記起他的話,朝龍修文禮貌一笑。
龍修文也一笑頷首。
龍非離輕瞥向安瑾,道:“瑾嬪,按你說,朕該如何處置你才好?”
咎安瑾連連叩頭,哭道:“皇上,想皇上待年氏姐妹極好,年瑤光卻做出那等苟且之事,臣妾也是因年瑤光之事而猜度年妃娘娘,怕她對皇上不利,請皇上看在臣妾對皇上的一番心意上,饒過臣妾吧。”
龍非離挑眉一笑,“原來瑾嬪是替朕著想,瑾嬪不說,朕還不知道呢。”
他說著微微一頓,環了眾人一眼,才又淡淡笑道:“可惜,朕不喜歡別人替朕擅作主張,懂了嗎?”
華妃慧妃大驚,立刻跪下道:“臣妾謹遵皇上教誨。”
安瑾知道自己無望,低笑著,又狠狠看向璇璣,但當聽到龍非離說“jiāo與宗人府依律懲辦”時還是驚懼得瑟瑟顫抖。
誰都知道宗人府酷刑凌厲,進去的人,又有多少個能出來?
“原來,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愛過安瑾。”安瑾怔怔看著龍非離,慘笑道,“皇上,你怎麼捨得?”
璇璣心裡嘆了口氣,垂下眸,扶在她腰上的臂膀qiáng壯而有力,容不得她有半分退縮和心軟。
“皇上,臣妾明白瑾嬪此次罪責極重,但憐她對皇上一片真心,皇上能不能看在臣妾面上,饒過瑾嬪這次,將她貶為宮婢?”
突如其來的聲音——璇璣微怔,只見皇后率了一眾宮人從華妃等人身後走出,郁彌秀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此處。
本來,安瑾請到八寶亭吃茶的還有皇后,只是郁彌秀藉口婉拒了。
華妃,慧妃兩人不意龍非離會護璇璣若此,年妃竟並沒有失寵,又驚又妒~間,心裡都懊惱這次惹了麻煩。二人與璇璣之間早便撕破了臉面,與皇后心下不和,表面上還算jiāo好,現在看皇后為安瑾求qíng,都想:不如做個順水人qíng,皇后現在有孕在身,母憑子貴,極受皇帝寵愛,何不讓她與年妃一斗?
二人遂道:“皇后姐姐所言甚是,望皇上饒過瑾嬪這回。”
龍非離鳳眸微睞,目光在皇后臉上轉過,道:“若她再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