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致狐疑地瞅著他,哼道:“夏桑越來越奇怪了!”
她說著踮起腳,伸袖子給他去拭額上的汗水。
帶著淡淡清香的袖子在他臉上拂划過,夏桑如遭遽擊,心頭一跳,竟猛地抓住她的手,玉致吃了一驚,不知所措地瞪著他。
“好疼,夏桑,你做什麼?我只是幫你擦汗——”
夏桑驟然回過神來,放了她的手,微微側過身,“奴才該死,冒犯了公主。”
他語氣中的厭惡,玉致一呆,怔怔道:“什麼奴才,公主,我不愛聽你說這個,你知道的,我不喜歡你這樣說。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,你討厭我是不是?我老是覺得,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,你便不喜歡我了——”
夏桑聽她聲音委屈,泫然yù~哭,心裡疼痛,一轉身,便想好言相哄,卻又想這樣也好,兩人自此疏了往來,那末,對她越來越qiáng烈的念想說不定也可慢慢消減下來。
明明那晚在煙霞郡的林子裡,不顧一切悄悄擁抱了她,告誡自己說,是時候終了,不可再痴心妄想,卻像癮上了一般,每晚去想那個偷來的擁抱,去想她。
有時看著皇上與年妃娘娘的親密,何嘗不多做遐想?
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咱們小時候不是這樣的,夏桑......”
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哄她,他卻沒有,仍然冷冷板著身子。玉致心裡一陣失望,輕輕去扯夏桑的袖子。
他的袖子卻像他一樣冷硬,絲毫不顫,絲毫不動。
那陣憋悶的感覺越來越甚,玉致低下頭,水意卻從眼裡滲出,一動,跌在夏桑的手臂上。
那隻被她死死抓在手裡的袖子微微一顫,她還在怔愕,他卻從懷裡掏出剛才她給的手帕,按在她眼皮底下,輕柔地擦拭起來。
他清新的氣息呵散在她的耳畔。
“玉致,人長大了,自然會變。就像你也有了喜歡的人,對不對?”
玉致一震,抬頭看向夏桑,“你也知道了?”
“嗯,皇上,娘娘,大家都知道了吧。傻丫頭,一個男子不會喜歡歡你和另一個男子如此親近的,咱們也該有些忌諱,對麼?”
“像手帕這些東西,你給白將軍就可以了,不必給夏桑,懂了嗎?”他微微俯低身子,撫撫她的發,卻又如遭燙煨般把手快速收回。
玉致蹙了眉,一瞬間,似乎又明白了許多,果然,每個人都變了是嗎?可是,連變化得最大的嫂嫂不也變回來了嗎?和九哥很好很好,不再討厭他,不再不理他。
夏桑是她最親近的朋友,如果喜歡白大哥便不能再和他好了嗎?他說,白大哥會在意,嗯,是的,就像那時九哥不喜歡嫂嫂去說白大哥的什麼事兒。
本來雀躍的心qíng頓時變得黯然,她不想失去夏桑,夏桑是她很重要的人啊,和九哥十哥嫂嫂一樣,不,不一樣,她迅速否定了自己,又突然覺得茫然,到底哪裡不一樣?
夏桑看到玉致蹙緊眉眼,小臉一片蒼白的模樣,心裡那股自我厭惡愈烈,她不明白,他厭惡的從來不是她,而是他自己。
他甚至卑劣到用這樣的話來bī迫她疏離他,不過是為了他自己好過些,輾轉夢徊,他想她,想得快要瘋掉!可偏偏永遠求而不得......
正文338若敢動她
兩人正僵著,白戰楓的聲音突然傳來,“你們先看著,我走開一下,去去就回。”
玉致一怔,夏桑淡淡道:“白將軍要去哪裡?”
“戰楓過去年妃娘娘那邊看一下。”白戰楓輕聲道:“qíng況無礙,戰楓立刻回來。”
“好!”夏桑頷首。
臼“那公主便有勞夏總管了。”
“是夏桑份內之事。”
兩個男子一點頭,白戰楓身形閃動,玉致嘴唇稍動,他已經離開。
咎玉致輕輕一笑,“夏桑,我真傻,白大哥他心心念念的始終還是嫂嫂。”
夏桑搖搖頭,“玉致,不是這樣的,雖與白將軍接觸不多,但夏桑覺得他是個磊落的人,尤其現在皇上與娘娘的心結已解,以他的xing子,絕不會涉足進去,他要的只是娘娘的幸福罷。”
“為什麼你敢這麼肯定?”
龍玉致,因為,夏桑想的也是你能夠幸福一點。將心裡的想法掩去,夏桑把手帕遞還給玉致,“夏桑有幸跟在皇上身邊,看到過各色各樣的人。”
玉致低著頭,沒有看到夏桑遞來小絹,夏桑把微濕的帕子仔細摺疊好,放回懷中,輕聲道:“玉致,三王爺曾對娘娘有過非份之想。”
有些事qíng,人心的險惡和醜陋,玉致應該知道,才不會再犯無心之錯,有時,無心之禍比任何禍患更甚。沒有把龍修文的事qíng說出來,這事,皇上早已吩咐下來,除去他們,不適宜再有人知道。
玉致一驚,“夏桑,你說什麼?怪不得九哥昨兒差點便頂撞了皇奶~奶,原來是這樣,原來是這樣——”
“我真該死!怎麼辦?不怕,不怕,好在還有七哥在......”
夏桑看著玉致慌亂的神色,微微嘆了口氣,如果說龍立煜是真小人,那麼龍修文便是偽君子,真小人不可怕,這偽君子才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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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戰楓幾乎是緊隨著龍非離的腳步到達璇璣這組獵區的外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