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互看一眼,心意相通,也沒有說話,朱七朝玉環招了招手,便轉身離去。
都是三年。
她為了一個男人,死過一次。
她為了一個男人,即將殞命。
一個女人能給的都給了。
跌跌磕磕,不如歸去。
朱七想,也不必告訴他自己是誰,那樣,她還有一年日子可以過。他一個月的補償,她不稀罕。便等一年以後再告訴他,然後死在他面前。也算有始有終,不是嗎。
一道身影動作飛快,攔在二人前面。
是龍梓錦?!
他的動作極快,並不打話,伸手便向霓裳抓去。
“不愛又何必。你不嫌辛苦,那有沒有想過她會累?她也是人,不是你十王爺寂寞時候用來慰藉的工具。”
朱七將霓裳推到背後,冷冷看著龍梓錦。
龍梓錦眉峰一斜,目光頓變凶戾,一改去勢,原向霓裳探去的掌轉向朱七的肩胳打去。
相識相jiāo數年,朱七早聽說龍梓錦這個男人背地yīn狠不下龍非離,若是他不喜之人,他手段極毒,但二人當初jiāo好,龍梓錦的脾氣她還沒有看到過,而此時龍梓錦怒極,一掌是挾著狂怒而來,她知道自己這次非死即傷,既躲避不開,心裡也是空寂死灰,下意識便閉上眼睛。
數道女子的叫喊夾集著一聲低吼傳來,身上卻不見疼痛,朱七驚異地睜開眼睛,只見霓裳擋在她面前。
而在她們前方,卻是一襲琥色明艷。
龍梓錦在數步之外,一手撫住另一手的虎口,那虎口處被震出一片鮮血。
他緊擰著眉,凌厲地看了霓裳一眼,又看向龍非離,咬牙道:“九哥!”
“這女人只能由朕來處置。”
那個男人就在她前面,背影一隔,朱七看不清他的臉容,只聽到他沉凝的聲音微微粗嘎。
她只覺好笑,拉了霓裳的手便要走,卻聽得背後一聲的怒喊,“辛追追。”
緊接著便是追追驚怒低叫的聲音。
她一怔之下,趕緊回頭,果見玉環扭打著玉環,兩人撕扯糾~纏在一起。
玉環雙眼紅透,像鬥技場被惹怒的小shòu。
“你這個婊子,她將她爸媽留下來的房子也抵了給你***做的事,成全你的任xing,她這樣待你,你卻搶走她的男人,你的心肺是不是都被狗叼走了!”
追追並沒過多還手,只任玉環打著,低笑道:“我本來就知道,我們三個之中,你向來更偏向她......”
朱七放開霓裳,想上前將玉環拉開,有人卻比她更快,她只來得及看到玉環跌摔在地。
地上,疾濺出一口血沫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那個男人已站在追追身側,沉眉盯著玉環,瞋玉墨眸里一片泠冷,方垂下的一側衣袖還在微微動著。
玉致與晶瑩已上前去攙扶玉環。
她與玉環笨,追追聰明,懂得在男人面前示弱。朱七怒極反笑——他這樣待她的朋友。他在告訴自己,他,不是她能招惹的。他是高高在上的王,他在保護著她的女人。
她凝著他,一步步向他走近,追追在他身旁笑得輕艷,兩頰蒼白,終不敵眉眼美麗。她也輕輕笑著迎上前去,在那二人面前站定,他眸色如墨,越發深暗,攫bī著她的臉龐。一絲疑,一絲沉,剩下的全是掠奪的yù~望。
她能在他狂熱的眼裡看到自己容貌明媚得一如他身上的色,便是宮中昔日的美人華妃也無可匹比。
486龍帷之迫
她在他的凝視中,在所有人的目光里,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。
追追大變了臉色,唇微張,不可置信地看向她,她能聽到幾名女子震驚的低呼之聲。
霓裳要走近她,卻教龍梓錦禁錮在懷裡,無法得脫,有人早起欺她背後,將她雙手緊緊扭扣住。
“跪下!”
局一道憤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,她知道那是清風。
她冷冷回頭,輕聲道:“瘋子!”
清風大怒,眸光一變,伸腳便往她的腿窩踹去。
百“媽~的。”玉環一咬牙,便要衝上前去掐架,手肘一緊,卻是與她同樣xing急的玉致拉住了她。
她剛想掙扎開來,卻見夏桑和寧君望已一左一右挽住清風的肩膊,將他拉開,她正覺得驚訝,眸光到處,朱七看著龍非離。
龍非離的手慢慢從半空放落......在場能使得動夏桑和寧君望又還有誰?
朱七知道龍非離已然怒極,他的眸光里滌著殺意,那一掌她用了大力道,因為心裡有恨,便如當年的金鑾殿。
她不知道他為何沒有避開,他的身手怎會避不開,更不知道他為何會讓夏桑和寧君望阻止清風對她動手。
但她知道,當年金鑾殿上,他還不曾真正愛上她,而現在,她以為他愛了年璇璣六年。他卻對另一個女人多方愛護,所以不論她知不知道那些問題的答案,她都不願再去深想。
她就是年璇璣,儘管他不知道,卻不覺將對年璇璣的歉疚卻轉移到她身上吧。
她沒有絲毫喜悅,那不是她想要的,歉疚的愛qíng什麼也不是,她也不想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