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婆婆,我們立刻就走。”我將房裡的幾樣值些銀子的小物放在桌上,連同那幾盒人參,用桌布打成包裹,“事不宜遲!”
馮婆婆頷首!將參碗給了小臭冰,彎身自chuáng下取了小海的錢筐放進包裹,又塞了幾樣衣物,“先去那個江南小鎮,地契還在,將鋪子買出去,也好多存些花頭。”
我點頭,聽有人道:“要去哪裡哦?嬋玉很喜歡這裡,不走不走!”
瞪她一眼,“不走也得走,不然,你一個人留下!”
“海姐姐好兇。”小嬋玉抱住小臭冰,“嬋玉和川哥哥在一起,川哥哥我們不走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小臭冰推開她,將還冒著熱氣的參湯一飲見了碗底,跳下chuáng著履披衣一氣呵成,並拿一件厚袍準備為小嬋玉繫上。
“不走不走!嬋玉喜歡這個家,嬋玉喜歡吃好吃的燒餅……”
“閉嘴!”冰哥哥一聲大喝,嚇住了小嬋玉。那娃兒臉上准淚,噤瑟不止。唉,雖可憐!卻無法心軟。
我可以理解一個姓兒渴望安定的心思,她不像我和小臭冰,已經習慣了逃在路上。
而她的存在時我來說,談不上重要,一切都以小臭冰的取捨定奪……
“小海,你們要去哪裡?”
隨一記砰聲的破門重響,費得滿領十幾彪悍侍衛現身。
我掃一眼此時無聲無語握著小臭冰手的小嬋玉,是她的哭鬧驚動了暗守在外的侍衛。
“得滿姐姐!公子答應過我的,憐星小姐一來,我便可以離開。”
“是麼?”
費得滿稍怔,道,“我已派人稟報了公子,等公子人到了,你再向公子辭行不晚。”
“好。”我滿口應承,邁前一步,“得滿姐姐請坐下等。”
待他們“坐下”,不必經過那道被破壞的門,小海走了。
只是,走了的小海不敢動用縮地成寸的術法直到江南!千里之遙,惟恐驚動太多。與婆婆商定後的打算!先到城外農家買一輛馬車代步,且走且換。
但,當由小院換到城外,腳足甫穩,便驟感巫力四來。
“雲滄海,你還能逃到幾時?”
我們……被巫人包圍了。沒錯,不是蠱人,是巫人,是追輯滄海到此的巫人。為首者,正是自滄海六歲始十四歲止,每年生日都要一起度過的大巫師。
“雲滄海,爾身為巫族逃犯,還不束手就擒!”
那蘊了術力的高喝,有qiáng烈的催眠意味。我笑對上大巫師yīn噬的雙眼!“你憑什麼要我束手就擒?”
84
“你憑什麼要我束手就擒?”
當我吐出的話將那些蘊了催眠術力的字符盡數消退時,大巫師眼內的鷙毒之意愈發濃厚,“雲滄海,你竟然私學巫術!”
“我既然是雲家人,本生就擁有得天獨厚的天分!何謂私學?”我向婆婆遞過只有我們心領神會的眼神,施施然出列,“大巫師不會以為習練巫術是你們万俟氏獨享的權力罷?”
事實上,万俟氏的確有這份野心。万俟家的大家長曾數度在長老會上隱透此意,無奈按巫族法典,天女只能出自雲氏,既是天女,習練巫術自然天經地義!方才作罷。而万俟家這份qiáng己弱他的野心,曾一度為巫族人口誅筆伐。
我的話,不會使這些圍著我的族人對大巫師掉矛相向,但至少可以在他們心底種上一粒猜疑的種子。而種子,在碰到適合的土壤和空氣時,便有可能長成參天的大樹。長不成亦無妨,聊當對大巫師的消遣也好。
“大膽雲滄海,身為逃犯,不知悔改,口出妄言!罪加一等!”
“万俟大巫師,如果我是你,就不會如此多話,畢竟,你們想要的只是我的血,那些可讓你們所謂長生不老的血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所謂天女必需,所謂天命所在,也不過是你們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。”
“你,你,你滿嘴妄言,著實可惡……”
“每年採集滄海血液的人皆是你,你敢不敢向巫神發誓,早在諸族人發現滄海之血另有妙用之前,那些采自雲滄海的血,你皆一滴不剩的送進了天女口內?
大巫師臉上ròu皮的抽搐,在在說明這位巫家高手已被激怒,吼如喪鐘過境:“爾等還不上前將這妖女拿下!”
幾名巫者群聲喝應,圍捕而來。
要的就是這個機會。在諸巫者擋住了大巫師視線的剎那,我對婆婆徵一頷首。而後,自是出手反擊,使諸巫者族人砰聲落地。
大巫師臉上的詫異令人發噱,但念及到會有更令他驚詫的事qíng等在後面,我先qiáng自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