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她是認真的,認真到讓本公子以為,她如果當真不做,我亦無可奈何……
不會的,小丫頭,你這一輩子,本公子已經定下了!
57
賀將軍率一萬兵馬兵援全州,在雁dàng山下,受流匪伏襲。賀將軍歿。
援帝的渭北王大軍未如約而至,阮陽侯秋皓然再度遊說。渭北王提出以聯姻鞏固雙方誠意,昭景帝二話不說,將自家一位正適嫁齡的公主妹子下嫁渭北王世子,二十萬大軍遂在世子帶領下如虹而來。秋長風駐紮京城之外的兵馬因之移營拔寨,暫避其鋒。
全州城在被圍兩月後,為襄陽侯大軍所破,“兆邑三關”僅餘一關,京城之危迫在眉睫。
皇帝命阮陽侯率京畿二十萬兵馬留守京城,御駕親率十萬兵馬,匯及二十萬渭北軍,援師至河州城,全力堅守。
秋長風隱至雁dàng山的十萬兵馬亦向河州暗作開拔。
三方,漸形bī近之勢。
而秋遠鶴,經過一番輾轉,明里軟求,暗裡以巫人相脅,已獲雲首領允婚。
“要滄海允婚倒也不難,襄陽侯必須應我,您手中的所有巫人必須歸我調度,不得擅自啟用。我必須規囿他們不得濫施巫術,為巫界招來妖魔之名。”
“那個不難。他們百個,也抵不過雲首領一個。只不過……”秋遠鶴眼內機深莫測,“雲首領在這個時候,就忘了長風了麼?”
“忘?滄海也不瞞襄陽侯,終其一生,我都忘不掉這個人。正因此,我也要他終生忘不掉我。若我陪著他到功成名就,正妻之位必是他的王妃,我也只不過他的眾多女人之一,當年老色衰之日,他還能記住我什麼?我要他恨我,永遠記得我,哪怕是死前,都要咬著我的名字咽下最後一口氣!”
秋遠鶴登時神采飛揚,“雲首領當真讓人欣賞呢……”
由此,巫界首領與秋氏皇族聯姻之名再度得成。
我不得不說,讓管艷來到舊主眼皮底下折騰,雖是險棋,但也jīng准。她是世上最了解秋遠鶴的那個人,在沒有了qíng愛惑心惑眼之後,就成了他最危險的敵人。
“你認為,秋遠鶴會在何時把與巫界聯姻的事公布天下?”我躺在貴妃椅上,一手撫著肚子,一手向嘴裡大送櫻桃。秋遠鶴也可謂風流聖手,兵火連天裡,為討好一個女人,還弄得來如此新鮮豐艷的吃食,高啊。細細想來,這皇家裡,任何一人對侍女人的手段,都比秋長風那廝來得jīng巧罷?
不過,是托我的福,管艷才有此享受,還是我因她獲此口福,不好說呢。
“應該快了,河州大役一觸即發。這場戰爭的贏家,說不定就是最後的贏家。如果當真如此,在大役之前,秋遠鶴必然放出風聲壯己聲勢,滅人威風。”
“如果這場大戰如此要緊,皇帝必定也會在戰前知會秋長風,迫他與秋遠鶴來場生死決戰。”
“應該如此。”管艷明眸浮起揶揄,“小海,萬一你家狐狸對皇帝的命令不理不睬,不在乎你的死活,你怎麼辦?”
“我擔心的不是這個。”我對狐狸的重要xing已不需再測,他把他的生命都置我之下,那剎那,江山社稷在哪裡?野心抱負在哪裡?“我擔心的是,如果皇帝在秋遠鶴之前向他暗遞滄海受押之訊,他必定會設法救我,只怕他方寸一亂,就中了皇帝的算計。”
“杞人憂天了不是?皇帝說,你家狐狸就信麼?”
“他當然會查證。但我不在西衛是事實,皇帝手中有個滄海是事實。”
“哦。”管艷頷首,筍白指尖敲點下領,“這麼說,的確不宜讓皇帝那邊先發制人。”
“若秋遠鶴率先公布,倒不是壞事。他一旦發布,皇帝為證視聽,必然也要作出聲明,兩邊齊說,有真有假,秋長風思慮自會冷靜。”
管艷明眸一閃,“小海,無雲大師要我們來,是為了讓這場亂事及早結束。大師並沒有說,到最後得到勝利的是你家狐狸……”
“我並沒一定要他得到勝利。他勝了敗了,都還是秋長風。他並不像秋遠鶴,不能容忍失敗,他只是不能容忍自己不努力。這場戰事,無論孰勝孰負,他在全力以赴過後,無撼就好。只是,我不能讓他的xing命安危有差池,我們還要走過一輩子呢。”
“這樣麼?”管艷嫣然,“如此篤定地認定了走過一輩子的人,小海真好。”
雲氏首夫婦術力沒了,本事仍然不小,投奔襄陽侯麾下後,當真招了一些忠誠信徒前來效命。且在“滄海”與秋遠鶴達成婚姻約定前,已經替襄陽侯做了不少事。
如,潛入對方軍營竊取軍qíng秘報、布防要圖;潛入會州城,暗殺守兵數名頭領,以致軍心渙散,人心惶惶……全州城破,他們功不可沒。
婚約雖訂,襄陽侯戒心未除,符帖並未撤防,但行動稍有自由。至少,可到那些巫人之前揚威示警,曰:即日起,無本首領之命,不得擅動。
雲氏首夫婦焉會乖乖從命?管氏“滄海”前腳甫離,這廂已有動作。
“你們五個人,今晚潛進河州城,殺了城首一家,並以血字書於牆上:若不獻城投降,天必譴之。”
“氏首,方才首領已經……”
“什麼首領?誰承認那個賤人是巫界首領?”雲氏首夫人目光滿含怨毒,“你們是沒有腦袋麼?她說,你們就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