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家二哥雙眉緊鎖,“閣下是……”
chūn眠右手打個請式,“請到僻靜處敘話。”
以chūn眠嬌若chūn花的面顏,若在北方,扮成男子定然會被人一眼識破,但在江南這塊秀氣之地,很難讓人一眼生疑。未家二哥在見著自己新近出嫁的妹子以男裝在外招搖時已是生疑,現今見著這“男子”執意避人,當下怒不可遏,“幽蘭,你知不知恥?你穿著這個模樣招搖過市也就罷了,還和男人同行,你怎如此不知檢點?元家若是知道,你要我未家的臉面往哪裡擱?”
“這……”chūn眠懷疑:這位仁兄當真是幽蘭的兄長麼?若是,縱使不滿妹子作為,也當給以掩飾罷?就如此在眾目睽睽之下揭露幽蘭身份,是生怕別人不曉得這位是未家千金兼元家媳婦的麼?
“你聽著,是你自己不知檢點,若因此被元家休離,也休想再回到未家!你……”
“你什麼你?”襄jú雙手掐腰,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,“你有完沒完?你是個什麼東西,敢如此罵我家二夫人?”
“你是誰?”未家二哥擰眉看她。
“我是醒chūn山莊當家大爺夫人的丫頭!我們二夫人今兒個出來散心,是得了大夫人允準的!我們醒chūn山莊就喜歡女扮男裝不行麼?”襄jú不屑一嗤,“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二夫人的哥哥了,好像成心怕二夫人沒有丟人似的,有你這樣當人家哥哥……”
“一個奴才也敢教訓本少爺?我當那醒chūn山莊有甚了得呢?也不過如此,哼!”不敢開罪醒chūn山莊,又不想折了面子,撂了幾句狠話後,未家二哥拂袖而去。
被掃了興致,三人自然也不久留,chūn眠拉著神容悽愴的幽蘭,先離開這眾目環伺之地,再去安慰弟媳這顆受傷心靈。
她們前腳出了鋪子,後面話聲即起。
“原來那位是新過門的元家二夫人?另外兩人一個是大夫人的丫鬟,那另一個是誰?”
“那還用說,肯定是元家大爺那位病了兩年又突然好過來的夫人唄。”
“你咋知道?”
“以前的chūn家小姐就喜歡扮男裝在大街小巷走,有一回暈在外面,被元大爺帶了回去,沒多久兩個人就成親了。那事,當年在huáng梅城可是轟動一時呢。”
“那也不能說准那位就是元大夫人……”
坐在豆腐鋪里,一身尊貴氣質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男人,眉峰淺蹙,湛眸內光華閃瀲,若有所思。
“爺,要跟上去麼?”在他身後侍立者彎腰請稟。
“不必。”男人推開眼前吃得涓滴不剩的空碗,長身立起,“走罷。”
“去拜訪醒chūn山莊麼?”
“不急在這一時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你遣他們去打聽一下,關於那位元夫人的詳盡qíng形。”
“是。還有,爺……”
“有事?”
“一刻鐘前接到京城飛鴿傳書,隨塵道長催您速歸。”
隨塵道長有約,必定是與戀兒有關了?他心際重怦,“速做準備,本侯要即刻啟程!”
“可是,醒chūn山莊……”
“你留在這邊,帶著幾個人把qíng況打聽明白,尤其是元夫人重病期內所有症狀及甦醒後qíng狀,都一一查個清楚。”
“是,屬下會設法買通醒chūn山莊的幾個下人,從他們嘴裡套出確切實qíng。”
“用什麼法子你看著辦,切記不要驚動太多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
男人跨上停在客棧前的高頭大馬,眺了眺醒chūn山莊方向,看來,這一趟是無緣拜會故人了。
三十一怪人
“道長是說,前段時日有人試圖盜取戀兒的一魄?”
“正是。”
“是地……”府?那個字,不能隨意說得。天測四方,地窺八面,能諱則諱,為了戀兒,他願意敬畏鬼神。
“非也。”隨塵首長搖首否之,“貧道設下的鎮魂陣未生任何拒斥之力,彰示來者身上未有絲毫yīn氣,且連破了貧道布下的幾道關卡,想來修為不淺。只是,似乎被什麼事中途打斷,是以匆匆離去,並未完成。”
“亦是說,來者若無中斷,戀兒一魄早已不在?”
隨塵道長頷首,“大有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