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?不習慣睡了兩年的我一朝清醒,還是因為你在我睡著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勸小日兒把我放走?”
“兼而有之。”
chūn眠一笑,“你把我的叮囑都放在心上了,為何不能面對我?芳菲,就算那時還在yīn.....陽兩屆徘徊,我也知道你的心意,你大哥也明白。”
“他的確明白,不然早就把我給扔出府里了,你都不知道他那時說話有多狠。就算我明知他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嚇我,我仍然有點傷心。若不是後來碰到虹兒這麼一個好玩的,我一定會當真恨起大哥來。可是,我懷疑大哥若不是想讓我好好料理這個虹兒,也早早就把我嫁出去了,現實的讓人寒心呢。”
對,虹兒,又回到虹兒身上了。chūn眠掀著那張名單,“她一個年輕女子,怎麼有本事經營起恁多人脈?這莊裡的下人們還好說,都是進莊不超過兩年的新人,小恩小惠的也就拉攏過去了。但這莊外的,什麼鏢局的鏢頭,大藥房的掌柜,縣府的捕頭....她是如何做到的?”
“不得不說,她很有一些手段。那些人,會成了她的人脈,不止是因為她的美色,還有被惹出來的qíng意。虹兒經營這些人,並沒有笨到用自己的身子,而是一份嬌弱,一份羞怯,一份讓他們期待的qíng感。這些人,各自倶以為虹兒會是他們未來的妻子。當然,經過今兒上午之後,qíng形自然也就不一樣了。”就在今兒個一大早,她按冊把拜倒在虹兒裙下的痴qíng漢子盡集到一處,讓大家來了個見面會,那場面.....嘖嘖,真是熱鬧。
“所以,她能弄來chūn藥,能雇來人釋放街間閒話,若有需要,她還能做得更多。襄jú動手打她之時,她若非是為將那一幕給公公婆婆過目,想必會有人替她出頭。”
“這個,倒未必。”元芳菲冷笑,“狗急才會跳牆,不到最後關頭,她還不敢和醒chūn山莊的大夫人硬碰硬。”
“那你如何發落她?”
“這件事,我善良的大嫂不必知道。”
chūn眠發現了這個美麗小姑眼間的狠意,嚇得抽一口氣,“你不會殺了虹兒罷?”
“你只管放心,那個虹兒救過你一命,我不會趕盡殺絕。不過,她一定對我恨之入骨。就算有一天她能重張旗鼓回來,第一個要報仇的也是我。”元芳菲頗有調戲意味地捏了捏大嫂的嫩頰,“你啊,只需要做你開心善良的小夫人就好,每日乖乖吃藥養生,閒著沒事辦辦義學,行行善舉。那些歌拉拉雜雜的,離得越遠越好。”
四十七人來
醒chūn書院辦了起來。
流làng到huáng梅城的失親孤兒,大多都進了這座書院,在所有人經過讀書識字這一基本科目之後,天資聰慧有心上進者跟著夫子繼續深造苦讀,不願求學無心仕途者則隨著學院請來的各家工匠學一技之長。此乃醒chūn書院的特色,出自醒chūn山莊大夫人的創意。也因為,醒chūn書院得到了江南總督大人的親筆題匾,以示嘉獎。
元慕陽與官家向來jiāo好,籌辦醒chūn書院,固然是為了讓小妻子有一個派遣的去處,但既然辦起來了,就不能太過招人眼目。向來,商人做善事,行義舉,只能限力而為,過之,便有何官家喧兵奪主之嫌。史上有多少富甲一方的財閥,便是因奪了官家風頭而逐漸消亡。是以,他所過手的所有大宗善事,都是與官家名義聯手,甘為人積累晉升資本。不遑多說,醒chūn山莊也算進了縣首、府首乃至總督大人的政績中。做這等相輔相成的事,是為保住chūn家基業,更是為了保住chūn眠。
chūn眠生長在一個巨商之家,對官與商之道最是明了,當然會樂見其成。只是,她鎮日和一群頑童混在一起,受他們所染,孩子心xing更重,也更讓她家相公頭痛了。
“小日兒,這是我今日收到的禮物,是那些女娃們送給我的,很漂亮對不對?”
元慕陽甫一進門,小妻子便熱qíng洋溢的撲過來,把嬌小身子塞進他懷裡的同時,還如一隻雀兒般嘰嘰喳喳,一整日的疲累在一團軟香里消彌。
“漂不漂亮?漂不漂亮?”
“很漂亮。他墨眸貪看著她嬌秀容顏,尤其那雙靈動星眸,是他最愛。”
“哎呀,人家不是讓你看眠兒,是它們,它們!”chūn眠嬌嗔,舉起繞在脖間的花環,“是那些女娃兒送給我的。”
他啄吻著小妻子紅起的柔頰,那上面代表身子好轉的紅暈,讓他心qíng更好。
臭小日兒,你先等會兒再親嘛。你看案上那些木馬,是一個男娃兒雕來送我的。這些娃兒真是可愛,是不是?
“嗯。”他不太喜歡這個那些東西,醜醜笨笨的,哪有他為眠兒四處搜羅來的馬兒生動?
“小日兒,那些娃兒很懂事,也很聰明,和他們一起,眠兒好開心。”
“那個把你推到地上的娃兒呢,你看見他,也會開心?”
“咦?”她瞪大星眸。她都已經囑咐元通和幾個侍衛莫讓小日兒知曉了,他們還是透漏給了他。是誰說元通只忠chūn家姑爺不忠元家大爺的?那人該打三十大板。
他俊臉微沉,“咦什麼?我如果不提起,你不會和我說的是不是?”
她提了提鼻子,探了探小舌,“又沒有傷著。”
“沒有傷著,就不提了?”
“眠兒不想讓小日兒cao心嘛,小日兒擔負這個家的營生已經是夠cao勞了,眠兒當然要懂事些,體貼些.....”
“小壞蛋,你若再拿這些虛話來應付,我會打你屁股!”
“好,好,好。”她趕緊遞上小嘴,討好地奉送幾個消火去氣的香吻,再道,“那娃兒也只是一個莽撞孩子,乍失雙親和家園,重重打擊之下難免有點乖戾,不是故意要推給我.....小日兒,警告你,不許再找他麻煩!”
相公那樣的黑沉臉色,她不用細想也知正在打著要嚴懲那娃兒的主意,那怎行?不是她有多慈悲,而是事qíng本來沒恁嚴重。再說,元通已經罰了人家,當時甩出的一個耳光把那娃兒打出半丈開外呢。
“眠兒一日去一趟書院,若看見那娃兒有任何損傷,眠兒定然心qíng不好,心qíng不好,身子就.....”
“行了,我不找他麻煩,只要那小子不再犯,不准你拿自個兒的身體開玩笑。”
“是,相公。”chūn眠甜甜嬌笑。
元慕陽微惱著,覆唇採擷去她小嘴綻出的美麗花兒。
“醒chūn書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