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懂什麼?若不殘忍,我會用麼?元慕陽拿她當成一塊寶,本姑娘想拭目以待,若這塊寶成了一塊破抹布他還如何寶貝,你居然有膽子壞我的事?”
“姑娘,不管是元慕陽還是她,都不是我們的仇人,我們何必.....”
啪!啪!啪!耳光聲連作,慘呼聲不絕。
chūn眠稍頓身勢,回首說了一聲“對不起”,咬牙扭身再跑。
“你以為你逃得掉麼?”
身後厲風陣陣,chūn眠不回頭,不停步,一逕疾逃。
“賤人!”躍身追來者冷笑,“和你玩一場貓鼠遊戲也不錯,你試試,如果能在一刻鐘內跑出這山路,本姑娘或許會對你網開一面!”
貓鼠遊戲便貓鼠遊戲,不到最後,焉知誰是貓誰是鼠?chūn眠不回言,不搭話,腳本不輟。
“敢qíng,元慕陽就愛你這股子貪生怕死的懦弱形態麼?”cao之在我,欣賞一隻獵物瀕死前掙扎的感覺,委實太好,蝶仙笑得嫵媚妖嬈,“還不夠快呢,想活命,還要再快些才成。”
chūn眠一足受凸石所絆,跌俯在地,引來追者更暢快的笑聲。她掙扎爬起,繼續。
“還要逃麼?哈哈,你可真是有趣,怕死成這般模樣兒,真是可憐.....”
chūn眠驀然回頭,揮腕。
許是委實不曾料到以為已見死相的獵物有此反擊,許是太過得意致使警心下調,許是....鬼使神差,武功高qiáng的蝶仙,竟未能避開chūn眠拋出的石塊。石塊的尖銳處,直刺刺刺中了嫵媚麗顏。
“啊——”從這叫聲之淒之厲,可以想見受創之重之痛,“......賤人,賤人,我殺了你!”
重掌從上由下,向chūn眠頭頂貫來。
“誰是賤人!”一道身形疾若閃電,擦過黑暗當空,一手攫住chūn眠纖腰帶離原處,一手揮劍削向打出惡掌的那隻腕。
“元慕陽?”半邊頰面為血所染的蝶仙避開劍鋒,但見來者,恨怒更盛,“你的妻子傷了我,如此歹毒的女人,你還要護著她麼?”
“像你如此歹毒的女人,的確不該活在這世界之上。”他以劍氣馭起地下碎石,排了出去,藉機起躍。他yù先離開此地。他不知妻子是否受傷,但貼在胸前軀體所傳來的顫慄,令他著實憂心。
“元慕陽,你就抱著你這個醜陋懦弱的妻子下地獄罷!”蝶仙厲聲尖吼,擲出了獨門暗器硫磺飛珠。
那珠子在空氣摩擦放大,撐裂表皮,倏然爆破。轟鳴聲中。
元慕陽攜妻縱身,縱若輕功卓越,仍有數點磷火燃上袍衫,懷裡的chūn眠忙不迭揮袖為他拍打。
蝶仙揚手再發。
元慕陽一飛沖天,後借樹枝之力提氣奔躍。
蝶仙如影隨形,手執飛珠,恫叱:“元慕陽,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把你那個沒用的妻子扔到地上,饒你一命!”
元慕陽身形倏停。
“怎麼,動心了是不是?”人xing之弱,她由來最是掌握,誰能在生死關頭不顧自己生命?蝶仙揚唇,“把她拋到地下,你可以走過來,也可以逕自離去,本姑娘說到做到,不會傷你....”
元慕陽勾笑,目光明滅一動,脫手拋出——長劍。
“元慕陽——”蝶仙尖唳。劍鋒所取,正是她胸口。元慕陽武功之高在她之上,她避不開這jīng准一劍,卻也不會讓人好過,手中尚余的三枚飛珠全數擲出:要死,一起死!
轟!轟!轟!
接二連三的爆破聲中,飛沙走石,火光沖天.....
九十四鬼咆
當被漫天遍野的火光包圍,視線里儘是碎沙飛石時,他深知難逃生天,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妻子....他的記憶,到此處截止。重新有了意識時,是因為有人在耳邊話聲不斷——
“你不把他的手打開,如何套鎖鏈?”
“你說得輕巧,你打一下試試?他也不知是吃了什麼,我費了半天的勁兒也沒能打開。”
“打不開怎麼辦?”
“能怎麼辦?推著走唄,你沒看走得還挺好的麼?”
“他們這是殉qíng罷?不然抱得這樣緊作甚?”
“誰知道?你看這兩人頭頂上都有一抹白光,應該都是陽壽未終死於非命的.....”
實在是很吵,很煩!他才要張口叱責,便聽到懷裡人兒道:“黑白無常大人,好久不見,二位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華絕代、英俊不凡呢。”
黑白無常?他兩眸倏啟,四遭霧氣沼沼,前路不知所終,這是.....低首,迎上妻子燦燦星眸,“眠兒,難道我們已經.....”
chūn眠笑靨如花,“認識一下,小日兒,左邊這位是黑無常大人,右邊這位是白無常大人。兩位大人辛苦了。”
他左右各看一眼,“黑白無常?這麼說,我們確實死了?”
“應該是罷,不然怎麼會有眼福瞻仰到兩位地府里的絕世美男,一位氣死宋玉,一位嚇走潘安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