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首先要把佳人尋回懷抱。
關峙走了一趟皇宮,得到自己要的答案,回到客棧,叫了樑上君、喬三娘,買了幾匹快馬,當即啟程向北。
“這是去哪裡?”愈往前走,樑上君愈是心驚ròu跳,問得小心萬端。“不會是回村子罷?”
“去羲國。”關峙言簡意賅。
“隱岳去了羲國?”喬三娘半信半疑。“何以見得?”
“柳持謙和月兒也許不夠親密,但他絕不會置月兒的安危於不顧。這些天,他命人將元興城明里暗裡翻了個遍,絲毫未得隱岳形跡。元興城乃繁華大城,出入人流龐雜,但有
關異國商旅每一隻隊伍的進出,禮部所轄所衙門俱有明記,暗處qíng訊衙門亦作暗記。在隱岳失蹤當日,出城的只有兩支異國商旅隊伍,一為西域,一為羲國。”
“隱岳是被羲國人給擄了?”
“尚不能完全確定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喬三娘方待疑惑,忽聞馬蹄疾踏之聲接近,十幾匹高頭大馬從後將他們三人包抄起。
“關先生,這是去哪裡?本公主正巧空閒,一路同行怎樣?”
瞅著那張笑靨如花的俏臉,喬三娘驀地解惑:這位公主一,關峙便完全確定了罷?若關峙所行方向不對,這位公主必是不動聲色,默然跟隨。如今關峙找准了去向,這公主
自是出設法阻絆。
關峙平淡覷望者,道:“關某後悔了。”
“呃?”珂蓮眼角流chūn,臉綻桃花。“關先生後悔了?後悔一味躲著本公主了?”
“關某後悔,不該留著你的。”
“你——”珂蓮面色陡僵。
“我們中的任何人都可以輕易要了你的xing命,卻因隱岳對你的一念之仁未下殺手。今日看到你,關某後悔不該聽她的話。若殺了你,會省事得多。”
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公主殿下面上桃花枯萎,chūn意成秋。“關峙,你居然會說這些話?你憑什麼說這些話?”
“憑著你將隱岳的消息知會給了楚遠漠。”
“本公主什麼時候……”
關峙淡漠如昔,“別否認。縱然不是你直接知會,也是你假他人之手。珂蓮公主,如果結果是一樣的,不過你用了怎樣的方式,都不可能將自己開脫出。”
世間最傷人的,往往並非疾言厲色,或者冷聲寒語。如這等漠不關心般的平鋪直敘,能令嘴沸騰的岩漿失卻溫度。
“關峙,你憑什麼這麼指摘本公主?好,就算本公主將樊隱岳的動向告訴了楚遠漠,那又如何?本公主身為羲國人,向本國大王告發一個叛逆參贊的行跡,乃天經地義!”
“以此類推,關某身為人夫,為妻子殺你,也是理所應當。”
蝕三
楚遠漠沒有點她的xué道,也沒有餵食任何藥物。
為什麼?
樊隱岳細細品思著過往的每一個細節,每一分可能。
楚遠漠獲知她身份的渠道,最大可能自於珂蓮,或者南宮玖。不管是誰,這兩人可知她的武功高低麼?
如果在楚遠漠認定里,樊隱岳僅是一個會兩三下拳腳的弱智女流,也難怪狂傲如他,不作任何限制防備了。
但,那夜的集蕙苑一戰,她將大師父所授的忍術與輕功展露無遺,在場人諸多,任何一人都可能把她身具不俗武功的消息散播出去。京城的街坊傳言內,不會沒有人渲染描繪
。楚遠漠能將尋獲她行蹤將她擄,在京城暗伏必定不是一日兩日,怎會沒有耳聞?
若楚遠漠知悉她武功qiáng弱,又不加以任何防制,只能說明這位南院大王對自身能力極端自信,不以為她有本身翻出掌心。
可,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更有可能?
“王爺,去岳陽城行宮那邊的人信了,已經接出了珂蘭公主,正抄近路回國。”
“接了人就好,為掩行跡,在入羲境之前,不得再用飛鴿傳書。”
“是。”
“到前方村鎮補充gān糧飲水,晚上趁夜趕路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騎快馬到陳峪關,要木赫領人到邊境接應本王。”
“是。”
一簾之外的話聲告罄,世界又陷入不尋常的安寧之中。這些天,一直如此。樊隱岳在這車內,飲、食定時有人奉送。停歇落腳之際,也任她一人隨意走動。自然,隨意絕不
等於自由,就連如廁也會有四名健壯婦人在旁隨行,共享如廁時光的大好空氣。而他,除了她醒首日的那場質叱bī責,對她幾乎是不聞不問了。
“王爺,後面的人傳消息,有人向著我們這個方向追下了。”
她心中一緊。
“追下了?目前追到了什麼地方?”
“傳信時,已到了落塘谷。”
“這麼快?”一聲嗤哼。“這麼寶貝麼?”
“……要不要奴才帶人在此設伏阻截?”
“也好。本王也很想掂量掂量這個人究竟有幾斤幾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