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如果我尚未離開,你不會有一絲機會?”
她坦然頷首,“他絕不會見異思遷,我也絕不會奪人所愛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南宮玖淡淡笑開。“樊姑娘言外之意,這場三人糾葛,無關愛是多少,不過天意弄人。”
她未知可否。
“可是,我仍是不能甘心呢。一個曾經那般愛我寵我的男人,卻把我需要的支持語堅守給了另一個女人,任我一個人四面楚歌,孤軍奮戰。一想及此,我便無法不怨。樊姑娘
,抱歉了。”南宮玖語聲無奈,薄嗔淺慍。
一時想不出最適宜的應對,她惟默然相對。
“今日這場談話,也算推心置腹了罷?”南宮玖面色漸趨平和。“樊姑娘,如果你我之間沒有一個關峙,會不會成為知己好友?”
她模稜兩可,緩緩一笑,“誰又知道呢。”
“對,誰又知道呢。沒有關峙,興許你我根本不會相識。況且,關峙已經確確實實地存在了,沒有了如果。”
“是,沒有了如果。”她道。
南宮玖幽茫遠眺。“我要到糙原深處去走一走,先別過了。”
“南宮姑娘請便。”
兩人錯身,各向前行。
行走間,樊隱岳感覺到了投放到自己背身的兩道深遠眸光,她未卻未頓,掀步如常。
自己和南宮玖的人生,因先生產生jiāo錯,這場jiāo錯的斷處,取決於南宮玖對先生的斷念。南宮玖斷了麼?並不曾。所以,jiāo錯仍在,亂緣仍在,一日不斷,存在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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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爺,段副都督的信到了,黑虎王奪回泥荒城後即再無動靜,副都督請您示下。”
聞此稟,楚遠漠胸廓中升騰起了炙烈惱怒。
關峙所以會如此悠遊自在,即是因為他的身無礙罷?他無外累,無肩負,是以可將全副心力用於隱岳,而自己不能。不能,不能,不能!
“楚河,要你查關峙的底細,還未查到?”若不能知己知彼,如何百戰不殆?
“奴才拜託烏總管已然在查了。段副都督的請示……”
幾乎忘了,這廂還有別一個不知切身底細的對手。惱怒加劇,他恨不能仰天一吼。“那隻小鬼是紅雀部落的女婿不是?你寫信給烏達開,要他暗去知會沒格族幾位大長老,速
於近日召開部落主集會,趁機將紅雀部落的兆鮮給拿下。”
楚河稱是。
“另外,拿一千兩huáng金、十石糧米贈付‘沙漠第一匪’石中豹,要其繞路趕到赤色國,縱然打不下,也要給予重創。待回頭,仍有huáng金千兩、糧米十石。”先前未做,是不以
為那隻小鬼值得他費此周章,如今他樂於給予應有的重視。作為他的對手,便須接受南院大王所有的回禮。“明日,我們回泰定城。”
“關峙那邊……”
“他定會跟著過去。”亂由心生,亂心失智,樊隱岳亂了他的心,使他失去了慣有的沉篤,置自己處於被動。茲此時起,南院大王要按著自己的步調行事,所有人,所有事,
惟他是從!
蝕八
兩個月內,楚家兄弟互有勝負。
楚遠漠出招:扣留紅雀部落主兆鮮,賣通沙漠流匪攻擊赤色國,用以掣肘“黑虎王”。
楚遠陌破解:為穩紅雀部眾之心,楚遠陌佯作了許多功夫費心營救,暗裡命死士要了兆鮮老命。一、順理成章使紅雀部落為己所用。二、激紅雀部落與楚遠漠仇恨。至於赤色
國那廂,他親率鐵騎,直搗悍匪在沙漠中的綠洲巢xué,自引得悍匪無暇在他鄉征戰。
楚遠陌出招:命己與傀儡無異的萬和部落世子寫就血書,送達遭受圈禁的玉妃手中,撩撥起玉妃與前汗王始終未能熄滅的希望之火,藉由太后,召集了幾位死忠之臣,發動了
一起譁變。
楚遠漠破解:五天內平定變亂,太后、前汗皆受幽閉之刑,玉妃則以刺殺汗王之名被處以極刑,所參與臣工部眾卻大恩開赦,不予追究。藉此,撥除隱伏禍根,收服大片人心
。
這番遙相角力之後,楚遠漠回歸軍中,率大軍,前去剿除黑虎匪黨。
楚遠陌迎戰。
初冬,勁風割面,蕭殺之氣流淌於天地之間,飛禽隱蹤,走shòu匿行,將廣袤土地讓給了這一場即將到的廝殺。
樊隱岳一身甲冑,面容隱於臉甲之後,帶韁踞於楚遠陌之側,遠望對面軍容整肅、士氣浩揚的羲國軍馬,還有橫劍立馬駐於招展著“楚”字黑色帥旗下的巍巍男人。
“姐姐,陌兒今日的布陣,還妥當麼?”能與最愛的人並肩作戰,夢寐以求,楚遠陌胸腔內激cháo轟dàng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