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達開抽了方子,回到總管辦理公事的廂房,命人傳了城內三位知名大夫,將方子jiāo給三人。“各位看看,這方子有何療效?”
三位大夫傳看完畢,眾口一詞,不過是一張治療傷風的簡方,無甚出奇。
烏達開擰著眉心,仍是放心不下。“各位先不要走,稍後我還有事煩勞。”
他叫了門外小廝,耳語幾句,小廝領命下去,不一時跫返,報稱已達使命。他又等了一刻鐘工夫,遂領著三位大夫前往樊隱岳所居院落。
那日的事,舉府皆知,由不得他不加幾分小心。王爺臨行匆匆,並未留下什麼話,若真有了異常,應及早打算。
“樊姑娘吃了茶,已經睡了。”侯在室門前的小婢道。
烏達開將人揮下,將大夫引進室內,“三位替這文姑娘診診,看……有無異樣。”
三位大夫依次上前,號過脈,面面相覷,從同業臉上尋到了同一個答案。
“這位姑娘已然有了身孕,但身虛體弱,亟需好生調養。”
烏達開愕住。雖說就是為了檢驗這樁事的,但事態當真如己所關注,還是受驚匪淺。
“這件事,你們三個暫時給我爛在肚子裡,如果本總管在外面聽到了什麼風聲,你們三個人便有賠上身家xing命的準備!”
這件事,先不能聲張,總要報給王爺知道,視王爺意旨定奪舉措。臨去前,烏達開不無同qíng地瞥了眼chuáng上女人。唉,漢人有話“紅顏薄命”,這位漢人姑娘當真應了這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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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每天與這些飛鳥玩得倒是高興呢,怎不見你把心思用到本公主身上一半?”
對身後撲的女子,關峙未給予一眼,一徑將左右手上的兩隻飛鳥拍飛,抬足向溪頭緩步行去。
“關峙,你想惹本公主發火麼?”珂蓮掐腰嬌叱。“本公主準備的婚禮一再被你給攪了,你說,你是不是有意選在婚禮將行前犯病?”
“我的妻子只能是我認定的人。不是我認定的,即使有了婚禮,又如何?”
“你——”她氣結。
“我那日聽見你的大夫建議你對我用chūn藥,你不妨一試。”
“什麼?”她懷疑自己誤聽。
“你所謂的‘得到’,不就是一具ròu體麼?縱然是這具ròu體,沒有任何迷幻意識的藥助,你無論如何也是得不到的,不是麼?”
“你——”她盯著那個頎長潔白的背影,想起了自己曾在一個火熱夏夜著一襲艷麗薄紗站在這個男人面前。那個時侯,他注視她的目光,居然是憐憫的。
自取其rǔ。他說了如此四個字。
這個男人有著最好的學識與修養,言行無不優雅,這四個字是他給予過她的最狠的四字,但配著他那時的目光與表qíng,確確實實傷她至深。
“若你用了chūn藥,我意識混亂不明,興許能藉機將你當成我的妻子,喊著她的名字與你歡好,也算聊解我相思之苦。雖然,這對隱岳有些褻瀆……”
欺人太甚!珂蓮美艷五官因狂怒扭曲,“關峙!”
他回過身,一派溫潤優雅,“不然,公主還有更好的主意麼?”
珂蓮眸閃殺意,“你說這些話,是想讓本公主對她趕盡殺絕麼?”
“你與楚遠漠達成的同謀里,沒有將羲國布軍圖jiāo給南宮玖這一項罷?”
她丕然一震。
“你左手與楚遠漠聯合,右手與南宮玖結盟,兩頭取利。楚遠漠必定不知你將羲國的布軍圖jiāo給了南宮玖,否則,焉會留你?”
“……那又怎麼樣?”她高仰下顎,冷笑。“難道你還有辦法將這消息知會給楚遠漠不成?”
“公主莫急,僅是隨口一問。我本想問的是,你與楚遠漠的協議,應是你得到我,他得到隱岳。你認為他會讓你對隱岳趕盡殺絕麼?”
“你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!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妻子,既然如此,你的妻子被別的男人保護,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qíng麼?”
關峙淡哂,“如果她能因此活著,有什麼不好?”
“你……你簡直是天字第一號的奇怪男人!關峙,本公主怎麼會愛上你?”
蝕二二
黑虎軍、奭國兩股力量,形夾角之勢,互成依恃,相作呼應,圍攻羲軍。
楚遠漠深知此場戰爭與以往每一場最短五日、最長也不過一月的速戰速決截然不同。持久之戰,需要得不再僅僅是氣壯山河、摧枯拉朽的士氣,還應有平穩成熟、處變不驚的
軍心。而自己麾下兵士,多擅前者,疏後者。為此,他命後方招募新軍,實行嚴苛訓練,灌輸新念。軍中老兵則由他在戰爭空隙親作督促,以己身百倍信心影響全軍。
夜以繼日的運籌中,他接到了自本府烏總管的信,將信讀了有五六遍,當夜無眠。翌晨接獲奭軍偷襲上北大營之訊,瞪著一雙紅絲密布的眼翻身上馬,單人匹劍闖入奭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