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胥允執俊眸銳若尖鋒,“你當真如此做了?”
兆惠帝面色灰冷,問:“虎符是王順jiāo給你的,手諭又是出自誰的手?”
“我。”有人來得恰逢其時,施施然打內殿正門邁了進來,燈光下的人影,艷質無雙。
兆惠帝眸光明滅:“薄年。”
“不止薄年,還有在下。”薄天大踏一步,“多年不見,別來無恙?”
“這下,竟到齊了?”兆惠帝譏哂,“你們以為這個皇宮當真要成你們薄家天下了麼?”
“非也。”薄年搖頭,“瀏兒姓胥名瀏,乃皇上的嫡子正出,天下怎會姓薄?”
薄呈衍,朕果然沒有看錯,你乃朕宿世之敵,你的女兒們是最好的回答。兆惠帝想笑,想放聲大笑,無奈力不從心,道:“你們想拿朕如何?”
薄光沉吟:“皇上時醒時睡,時好時壞,致使政務擱置,不得已傳帝位於二皇子,擇賢臣輔政,以利大燕千秋百世。”
“而後將朕永生囚禁?”
“王公公說,他願永生侍奉皇上,不離不棄。”
“阿保!”兆惠帝陡然厲叱,“還不給朕殺了這些亂臣賊子!”
黑暗中的小太監立即出動,如條吐信的毒蛇般卷襲而來,首取薄光。
鸞朵還未出面,薄天中途攔截,兩人戰到一處。
“林亮,保護皇上!”胥允執斷喝,飛身出擊,尋上鸞朵。
兆惠帝長眉戾揚:“朕不需要保護,林亮,將薄家姐妹拿下!”
後者大驚,腳步尚在遲疑,薄光揮指彈出一粒彈丸。
白果甩袖亦拋一物。
前者煙塵未開,即被後者散出的霧狀物吞沒消彌。
她唇浮淺笑:“白孺人,你可知我曾向你的兄長要過什麼樣的東西?你的藥將我的藥xing抵彌,後果甚為不妥呢。”
白果嬌叱:“你莫自以為你是這世上最出色的!你的醫術全是來自茯苓山莊,我是茯苓山莊的大小姐,一定解得開皇上身上的毒,解了你所有的藥!”
“好志氣。”她力贊。
兆惠帝眸睨身側侍衛:“林亮,朕命你拿下薄家姐妹。”
林亮咬牙,舉掌方yù出擊——
轟!
一聲巨響,震得每人的腳下土地皆現傾斜。
“小光!”巨響初歇,司晗的呼聲透窗疾至。
薄光一震。
“小光!”這一聲已然近在窗下,陡然間一聲金屬jiāo鳴,有人悶哼倒地。
她面孔丕地雪白:“司……”
“司大人,四小姐一切都好,奴才扶您從這邊進去。”王順聲嗓加入。
她高懸的心臟將將才yù松下,卻在見得打門外踏進的那個半身鮮紅血色的人形時,幾yù碎裂:“司……哥哥?”
王順將人扶到薄光近前,悲傷而凝重:“奴才本是第一個先打算去找司大人,但攔路的實在太多,中間仿佛還有魏氏的餘黨趁火打劫。奴才發現司大人的時候,那些人正用天蠶絲的網將司大人捆住向這邊帶來,司大人為了不成為您的負累,竟然用藥將網給炸開了……”
不用他說,薄光已然看得明白。
她接住那隻向自己伸來的掌,另一隻尋著他身上的完好處輕微落下,忍回眸際淚意,道:“你果然是世上第一的傻瓜,難道你不曉得我可以保護自己麼?”
在見得她完好無損地出現於自己眼際的剎那,司晗唇邊的笑便未斷過,道:“保護小光是我的本能,與小光能否保護自己沒有關係。”
她撐著他緩緩坐在身後屏榻上,打袖囊內拿了一粒白色丸藥餵下:“來人,給我一把刀。”
司晗咧嘴:“你要殺我?”
那個笑容里,血絲流淌不絕,她心臟劇痛痙攣:“是,我請鸞朵動手殺你。”
鸞朵當真是蹲下身來,二話不說舉刀便割,將他染血的衣袍割得四分五裂,而後,受傷的身軀呈於諸人眼前。
薄年驚聲抽息,移眸不忍觀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