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澗澈將沉默的瞳攙扶起來,心痛地看著她臉上的血痕:“你痛不痛?”
瞳的眼中閃出奇異的光彩,沙啞地說:“沒事。”
“死賤人!”風夫人大吼,“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偷偷摸摸混進這裡!滾!你給我滾出去!”
“她是我帶來的。”
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風夫人的歇斯底里。
牧流冰攝人的氣勢迫得她一驚,如狂的氣焰不由得一滯。
但當風夫人的眼睛再次看到瞳楚楚地依偎在風澗澈懷中的身影時,瘋狂的衝動又一次抓緊了她:
“賤女人!你以為有牧家的少爺給你撐腰就了不得了嗎?你是什麼東西!居然想勾引我的兒子!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騷狐狸在打什麼主意!你這個賤貨連舔我兒子的小腳趾頭都不配!只要有我活的一天,你就別想能靠近我兒子一步!”
風夫人衝上去一把扯住瞳的長髮,硬生生將她從風澗澈的懷裡拉了出來!
“啊……”瞳吃痛地低叫,淚珠倏然墜落。
“媽!”風澗澈急忙制止。
“風夫人!”牧流冰第一時刻捏住了她還yù施bào的手,用一種冰雪般寒窒的聲音說,“瞳是牧家的人,還輪不到您教訓她。”
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
正僵持中,風澗澈的父親yīn沉著一張臉從偏廳的政客群中,來到了風bào的中心。
他冷酷的眼睛在掃視一周後,盯在了神態狂亂的風夫人臉上。
“啪!”
風夫人的右臉上馬上凸顯出一個鮮紅的掌印!
“丟人的傢伙!滾回房間去!”他命人將風澗澈的母親“送”出了宴會大廳。
接著,風勇司僵硬著臉對眾賓客一笑:“內人舉止粗魯,讓各位見笑了。不過今日乃小犬的生日,還望諸位多多包涵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賓客中有人發出捧場的“輕鬆”笑聲,大家趕快識趣地“恢復”談笑風生,鎮靜自若,好象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,一切都很“平靜”、“自然”……
******
夜色漆黑。
明曉溪的心qíng象漆黑的夜色一樣鬱悶。
風澗澈的媽媽怎麼能那樣對待瞳呢?瞳和澈學長怎麼辦呢?她自己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們兩個呢?為什麼出來gān預的是澈學長的媽媽呢?
她現在能夠真正理解瞳那句“因為……她是澈的母親”中,所包含的深沉的無奈和嘆息了。
是呀,她畢竟是澈學長的媽媽呀,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,才不會傷害到大家呢?
明曉溪越想越苦悶。
“瞳是個孤兒?”
牧流冰為她突然的提問怔了一下,“是的。”
“你們對她好嗎?”
“不好。”他非常gān脆。
“啊?為什麼?”明曉溪驚跳起來。
牧流冰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:“在牧家她只是個有用的工具而已……”
“你們只把她當成工具?!”
牧流冰譏諷地一笑:“如果她成不了工具,牧英雄早就把她扔在街頭了,怎麼可能活到現在?”
“那……就沒有人關心她?”明曉溪苦苦追問。
“也許……只有澈吧……”
“你呢?你難道就不關心她?她畢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呀……”
“我?……”他似乎覺得很好笑。
“我覺得你還是關心她的,否則你剛才就不會為她說話了!”
“這世上有值得我關心的人嗎?”
明曉溪忽然覺得很憤怒:“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!你明明沒有那麼冷漠的,為什麼非要裝作整個世界都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呢?!”她不喜歡好象置身於一個孤立世界中的牧流冰,那樣的他讓人覺得難以接近。
“我餓了。”牧流冰蹦出這樣一句話。
“哦……對了,你還什麼也沒吃呢。”明曉溪猛然想起,他們見到風澗澈沒多久就發生了不愉快的場面,然後不喜歡宴會裡虛偽空氣的她就拉著牧流冰出來到花園中了,一直晃到現在,所以他們一點東西都還沒吃。
她急忙說道:“你趕快吃東西去吧,不然你的胃可能又會痛的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?”明曉溪正站在一叢鬱鬱蔥蔥的花樹前,香味襲人,樹影婆娑,“我還想多待一會兒,你進去吧,我會去找你的。”
“你不餓?”
“我不餓……咦?!你是在關心我嗎?是不是!是不是!”明曉溪眨眨眼睛。
牧流冰轉身就走了,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分辨一秒鐘前他的臉——是不是有些不自然?
******
不知過了多久,躲在花叢後獨自發呆的明曉溪被一陣聲音驚擾了。
咦,花叢的前面什麼時候來了兩個人?她方才難道睡著了?居然一點也沒聽見他們走過來的腳步聲。
明曉溪正準備離開,卻發現——花叢前的兩個人竟然就是她念念不忘擔心不已的風澗澈和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