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為了戚百糙而來……
第二局的比賽即將開始,婷宜站在賽墊中央,冷冷地望著緩步走來的戚百糙。曾經她願意以世錦賽的參賽資格來jiāo換,是戚百糙自己將它拒絕。既如此,她就要戚百糙同世錦賽永遠無緣!
“呀——”
明亮的燈光下,如同璀璨的舞台,第二局比賽剛一開始,婷宜採用相同的戰術,繼續從百糙的身體右側發起進攻!
…………
“……忘記你腿上的傷!”沈檸凝聲說,“把前兩場保存的體力全部拿出來,像平時一樣去打比賽,哪怕你的右腿從此徹底廢掉!”
…………
凌厲的腿風已從右側而起!
“喝——”
握緊雙拳,百糙騰身而起,是的,忘記右腿的傷勢,忘記右腿的疼痛,她一記直踢,她向著婷宜正面反擊而去!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反擊!
眼神冰冷。
當看到半空中的戚百糙終於開始用右腿還擊,婷宜心中冷笑一聲,凌空一踏,右腳尚未落地,灌滿全身的力氣,她的左腿朝著戚百糙的右腿膝蓋推踢而去——
“呀——”
這一腿,她每天綁著沉重的沙袋,苦練了足足一個月!這一腿,她灌滿全身的力量!這一腿,她已經用了一局多的耐心來等候!
這一腿——
她要戚百糙把欠她的全部還回來!
“呀——”
充滿了恨意的厲喝,體育館刺目的燈光中,婷宜兇狠地朝著百糙的右腿膝蓋重踢而去!
“百糙——”
觀眾席上,曉螢失聲尖叫!
“砰——”
如漫畫定格般,婷宜的左腿重重踢在百糙的右腿膝蓋上,那一聲骨碎般的巨響,異常地清晰,清晰到滿場的每個觀眾都能聽到那骨頭碎裂般的——
“咯!”的一聲!
教練席中,沈檸和初原面色大變,駭得驚身而起!
刺目而眩暈的光線!
痛……
仿佛身體正在緩慢地從空中跌落,那骨頭一片片碎開的痛意,竟使得百糙恍惚了起來,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眼前在劇痛的白光之後,又是徹底的黑暗……
痛……
好痛好痛……
痛得她想要蜷曲,想要打滾,痛得她想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,痛得她想要昏過去!
“……怎麼樣,還能比賽嗎?”
裁判府下身,詢問跌落在賽墊上的痛到面容雪白的百糙。
婷宜冷冷地盯著此刻深藍色賽墊上的戚百糙。
看著她那副面色慘白,緊閉雙眼,痛得嘴唇止不住顫抖的模樣,看著她那副蜷曲著身體,死死抱著右腿膝蓋,痛到渾身抽搐的模樣,婷宜冷冷鉤起唇角。
她一直在等這一刻。
從戚百糙的右側進攻,bī戚百糙必須要用右腿還擊。
然後——
她就可以踏碎戚百糙的膝蓋,讓戚百糙從此在賽場上永遠消失!
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。
戚百糙從她這裡拿走多少,她就要讓戚百糙還回來多少。她倒要看看,一個膝蓋廢掉的戚百糙,還能拿什麼來跟她爭!
痛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混沌,淚水從緊閉的眼角出來,顫抖著,百糙死死抱著自己的膝蓋,在眩暈的黑暗中,她聽到裁判在問,她想要說,可以,她可以!可是——
痛……
淚水痛得從眼角沁出。
為什麼會這麼痛……
喉嚨痛得抽搐收緊,她掙扎著,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,深藍色的賽墊上,她緊閉雙眼,蒼白著雙唇,眼角的淚水越流越急。
*** ***
“……似乎是方婷宜踢中了戚百糙的右腿膝蓋,不知道戚百糙是否已經昏迷,從現場qíng況來看她仍舊躺在賽墊上無法起身……”
“……場邊的醫生已經開始急救,如果裁判判定戚百糙無法再繼續比賽,方婷宜將會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……”
手術台上,麻醉中的若白靜墨地躺著,只有睫毛在微微顫抖。
“病人血壓持續下降!”
“病人血壓還在繼續下降!”
同其他醫師們一起緊張忙碌地進行搶救,主治醫師皺眉瞥了眼那台一直響的收音機,命令說:
“關掉它!”
明亮的無影燈下。
世界一片寂靜,若白似乎在做一個悠長的夢。他夢到父母遠去另一個城市,夢到小時候的他趴在松柏道館的牆頭,看裡面的弟子們每天在練跆拳道。
然後,他夢到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