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理論上是說得通的……”百糙想了又想。
“理論上說得通,實踐中沒有可cao作xing的事qíng也多了去了!”曉螢憤憤地說,“不可能的啦,就那麼短短的一瞬間,要判斷出來對方出腿的意圖,那不是天方夜譚嘛!”可惡可惡,白讓她激動了!
“……我還是想試試。”
曉螢目瞪口呆,說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反正我也不參加道館挑戰賽了,正好有大段的時間可以摸索這些。”百糙笑了笑,“練不出來也沒什麼,總歸沒什麼損失。”就算是失敗的經驗,也是經驗啊。她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實戰的經驗和技巧了,所以,只要理論上可行,她一定要試一試。
“怎麼沒損失,難道被我踢你不疼嗎?”
“……也沒多疼,呵呵。”
曉螢翻個白眼,站起來,氣道:“你這個人,居然說被我踢中也沒多疼,是在嘲笑我腿上的力量弱嗎?那是我不忍心踢得太重,故意腿下留qíng好不好!來來,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晴空霹靂腿!呀——!”
曉螢陪著百糙練了足足一個多小時,直到實在累得吃不消,才回房休息去了。百糙又獨自練了一會兒基本腿法,到了平時打掃衛生的時刻,她整理好練功廳里的墊子,拿起屋外的掃帚開始掃地。
噝。
好痛。
沿著庭院的小路一路掃地,練功時渾然不覺的身體慢慢被疼痛喚醒了,總是用手臂去格擋曉螢的腿部進攻,她的手臂已經酸痛得都有點舉不起掃帚了。
“你的手怎麼了?”
修長的身影映在小路的地面上,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,百糙一驚,下意識地將手臂往後面藏了藏。
“讓我看看。”
初原朝她伸出手,手指gān淨修長,被傍晚的霞光映出一種溫柔的暖意。為什麼總是會遇到他呢?無意識地思考著這個問題,百糙抬起了手臂。他挽起她道服的袖子,看到她胳膊上滿是大片大片的淤青和紅腫,眉心頓時皺起來。
溪水潺潺流淌。
傍晚的風從小木屋的窗戶chuī進來。
初原仔細地揉開百糙手臂上的淤傷,藥油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,濃烈而溫熱,她低著頭,臉頰仿佛被晚霞映染得有些微紅,偶爾飛快地抬眼看他,他都是在專注地揉搓她的手臂,眉心微微皺著。
“怎麼傷得這樣厲害?”
正常的訓練不會淤傷得如此嚴重,除非她根本毫無抵抗和防備。揉搓著她淤傷得青青紫紫的肌膚,見她痛得悄悄咬住嘴唇卻一聲不吭,初原不由得把手勁放得輕些。
“我……”
百糙猶豫了下。
“嗯?”
“……我在嘗試一種方法。”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,她一五一十把從《旋風腿法》上看到的以及她自己的想法告訴他,如果能事先判斷出對方的意圖,制敵以先機,在實戰中應該會占據很有利的優勢吧。
初原的手指停頓了下,然後再倒些藥油進掌心,開始揉搓她的左臂,說:
“嗯,這個想法很好。”
“真的嗎?”
百糙興奮地睜大眼睛。
“不過,也可能無論你怎樣練習也無法捕捉住在對手出招前一瞬間的感覺,畢竟那一瞬間非常短暫,稍縱即逝,”看著她小鹿般激動得亮閃閃的眼睛,他唇角染上微笑,“而且這種練習會很辛苦,你能吃得消嗎?”
“能!”
她想也不想地回答。
他凝視她幾秒鐘,微笑從唇角透入他的眼底。是,他知道這個女孩子是很不怕吃苦的,只要給她一個目標,她就會像小糙一樣,哪怕有巨石壓在上面,也會很頑qiáng地生長出來。
“你要答應我一件事qíng。”
“好。”
無論初原前輩讓她做什麼,她都會去做的,百糙心底甚至悄悄希望那是一件很不容易去做的事,這樣才會讓她覺得可以稍稍回報一些初原前輩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。
他低頭邊為她搓藥油,邊說:
“每天練習結束後,都要到這裡來。淤傷要當天搓散,否則如果舊傷未愈,新傷不斷,會造成肌ròu損傷。”
“啊?”她怔住。
“就是這件事,可以答應我嗎?”
他的手指輕柔有勁,持續的揉搓下,她手臂的淤傷被藥油搓得熱燙燙的,青紫漸漸散去。她想搖頭說不用了,她可以每天自己擦藥油,然而抬頭看到霞光中他專注柔和的面容時,卻不知為什麼竟然點了點頭。